身影。 幻影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召唤出来,一脸震惊地站在雾中:“你…你自己唤出了幻境?!” 迟清礼慢慢站起身,只“嗯”了一声。 “这才见面不过几次,就能自主进入识海幻境,”幻影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果真是个可塑之才。” 迟清礼已经走到了面前。 漆色眼睛望着幻影,里头晕着深不见底的黑,堆积着无数枯败的枝叶,与一颗黯淡的心。 她平静道:“你之前说过,我身上被封印着什么。” “……可以再解释一下吗?” 。 从西域回来后,已过了几日。 魔界尊主的东西出现,所有峰主们都如临大敌,白玦天天跑玄苍峰山上开会,直到天色渐晚。 肩膀的伤已经处理好了,但仍旧在隐隐作痛。 姜弑月的魔气太过霸道,直接吞噬灵气,侵入了骨骼。 木药峰峰主语重心长,让白玦两天到她那儿L报道一趟,白玦敷衍地应了几句,这才被放了回来。 “唉,真烦。” 白玦懒懒地往回走,揉着肩膀道:“你说姜弑月的匕首,怎么会出现在西域?” 书灵道:“我不知道啊,但要么是她自己带去,要么是被别人带去的——就这么简单。” 不管是不是本人,那把匕首肯定不是白送给西域女王的,绝对“换”来了什么东西。 而最令人不安的,是姜弑月,亦或是拿她匕首之人,究竟换到了什么。 又在暗地里企图、谋划着什么。 白玦又叹了口气,她自从回来之后,便一直唉声叹气着,听得书灵都要起茧子了。 她在桌旁坐下,瞥见整理好的纸笔:“坏了,这几天都忙忘了,得给青眠传封信才是。” 白玦抬手想拾笔,不小心扯到肩膀伤口,她嘶地吸了口冷气,笔也啪嗒落在桌面。 ……啊,真是丢人。 白玦面色不悦,书灵游在身侧,小心翼翼道:“话说,你为什么要救女主啊?” “剧情节点是固定的,她就算被匕首刺中,也绝对不会死,”书灵道,“你没必要替她挡。” 白玦沉默了半晌。 指腹压着毛笔,又倏地松开。 她没好气道:“当时没想这么多,挡了就是挡了,下次哪怕是天皇老子来了,我也不会帮她挡。” 书灵腹诽:嘴硬心软。 肩膀受伤严重,笔是拿不动了。白玦稍一思索,往迟清礼那丢了个传音。 她严重怀疑,小冰块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高强度在自己门口蹲点。 要不然怎么会一传音,就立刻传来敲门声 :“师尊, 请问您寻我有事么?” 动作也太快了, 白玦嘀咕了几句,道:“进来吧。” 迟清礼推门进来,小姑娘面色有些苍白,一双黑眼睛湿漉漉,可怜又委屈地看着她。 “师…师尊,”她小声道,“你的伤口好些了么?” 白玦违心道:“好多了。” 迟清礼又道:“您这几日似乎与掌门有要事商议,清晨出门日落才归,一直都不得闲……要千万注意歇息才是。” “还好还好。”白玦心道这娃肯定高强度蹲守,不然怎么把自己行踪都摸得清清楚楚。 她倚着椅背,打量迟清礼一眼。 几日未见,迟清礼似乎又瘦了些,白衣凌凌,乌发齐整,似一轮山边清月,疏冷晈然。 她身上有着一种微妙的变化。 但白玦说不上来。 正疑惑着,书灵给出了解答:“你还挺敏锐的,女主开始修魔了。” 终究还是没能阻止啊。 白玦叹口气,不过比起责备,更多是无奈之意。 她向迟清礼伸出手,道:“将手给我,我看看那颗花种还在不在。” 师尊要探魂?迟清礼愣了愣,下意识推脱:“弟子已经无碍了,您要注意身体。” 白玦道:“手。” 迟清礼没了声,乖乖将手递过去,刚放入掌心,便被白玦反手握住。 探魂细丝悄然没入身体,她蓦然咬紧了牙。 细丝缓慢伸展、蔓延,如丝般一尺尺缠上骨骼,一寸寸探入她最深处的呼吸。 如书灵所说,白玦找了半天,恨不得把识海翻过来,还是没发现任何魔气的痕迹。 不过那枚花种倒是不见了,也不知是枯萎,还是被魔气所吞噬。 白玦无功而返,悻悻然收手。 探魂细线刚返回来,有个温软的姑娘也跟着砸进了怀里,被白玦下意识地扶住。 迟清礼喘着气,咬紧了唇。 她闭着眼,身体一直在发颤,呼吸零落地坐在耳畔,不断在道歉:“对…对不住,我站不稳……” 白玦将她扶起来一点,迟清礼半依在怀中,勉强将自己撑起来。 她仰起头,茫然地望着白玦。 漆色眼睛蒙着一层雾,面颊与耳尖都是红的,像一只被雨淋湿,缩在手心里的小动物。 真的让人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