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玦这下是真慌了,连忙捧起她的面颊,哄道:“哭什么呢,不哭。” 指尖擦过眼角,拭去几乎要掉落的泪珠,又揉了揉她发烫的面颊。 白玦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声音有多温柔:“乖,不哭了。” “不,我只是…只是没想到,”迟清礼咬着唇,眼眶泛红,“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我就这么一个小徒弟,不担心你,我担心谁去?”白玦道,“还是说,你想让我去担心别人去?” 迟清礼摇了摇头。 她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扑进白玦怀中,像是只 软毛茸茸的小兔子, ㈤, 透出一股草药淡香,她抱得很轻,头也只是微微靠在肩膀上。 “……可是,我好开心。” 迟清礼轻声道:“很开心我能帮上您的忙,也很开心您会担心我。” 说着说着,她有点不好意思:“抱歉,我的想法真奇怪,莫名其妙的。” 白玦小心地避开伤口,将拥抱加深一点点,久日未眠的眉眼,这才彻底舒展开来。 “知晓我会心疼,下次便不许这样了,”白玦叮嘱道,“知道不?” 一整句话,迟清礼只听进去了“会心疼”三个字,认真点点头:“弟子明白。” 白玦放开迟清礼,让她重新躺回去。 迟清礼虽然又是撒娇,又是要抱抱的,但她的气色其实并不是很好。 唇色很淡,面颊也没什么血色。 白玦望向她的胸膛——不久前,那里才被魔刃彻底刺穿,鲜血浸透白衣,连她手心中盛满了血,淋淋漓漓向下淌。 淌得她一颗心都要碎了。 “我出去给你拿点药,你好好休息,”白玦道,“别乱跑乱跳乱练功,给我好好躺着。” 迟清礼乖乖点头。 白玦又叮嘱了几句,确认小冰块是真的疼,也是真的动不了,这才起身离开。 她一走,屋子里便静悄悄的,迟清礼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心跳,咚、咚,穿透她的鼓膜。 这里……好像是师尊的寝屋? 迟清礼想着,又将自己埋进去一点,藏住泛红的脸颊:那我睡的地方,岂不是师尊的床? 脸更红了,几乎要烧起来。 想什么呢! 迟清礼暗骂自己一句:师尊可是有道侣的人! 她对自己的好,是出于对弟子的关心、对小辈的爱护而已,你不要总是想到别的地方。 迟清礼这么想着,耳朵却仍旧发烫。 她连忙用被子将自己整个埋起来,躲在里面,直到喘不过气了,才腾然探出头。 乌鸦站在床沿,眼神有点无语。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看了,道:“好姑娘,你在想什么呢?脸蛋这么红?” 迟清礼嘴硬道:“只是有点闷。” 闷还把自己埋被子里面?骗三岁小孩呢。乌鸦在心里吐槽一句,道:“你觉着好些了吗?” 经过之前几次相处,迟清礼总算对她放下了一些戒心,不再像是之前充满了敌意。 “好些了,”迟清礼道,“不过还没法直起身,一动骨头就会很疼。” 她庆幸道:“还得多亏师尊把我救回来,还有木药峰主高超的医术,这才让我保住了性命。” 乌鸦嗤之以鼻:“哈?” “好姑娘,你感谢错了人。救你的人不是玄苍门派、不是什么药峰主、更不是你心心念念的好师尊。” “——是 魔气救了你。” 乌鸦道:“是魔气填补了你心脏上的窟窿,构筑了你断裂的骨头,这才让你捡回一条小命。” 迟清礼面色逐渐变得苍白。 乌鸦继续道:“让你之前犹犹豫豫,一口一个师尊不愿和我修魔,这下好了,完蛋了吧。” 迟清礼哑着嗓:“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必须要开始修魔了,不然你没办法隐藏自己。” 乌鸦弯下头,理了理翅膀。 “你是个聪慧的姑娘,你自己心里头好好想想,万一让你的好师尊,亦或是门派发现你与魔族的联系,会发生什么?” 她无需多说,迟清礼心里清楚。 人族对魔族深恶痛绝,肯定会将她关入水牢悔改;要是更严重些,关在更深处的冰牢也有可能。 迟清礼攥紧被褥:“…没有任何回圜余地了么?” 乌鸦道:“已经没有了,魔气已经渗透你的所有经脉,你必须尽快、立刻开始修魔。” “不然魔气灵力互斥,可能还没等到你师尊发现,你先自己走火入魔死在这里。” 乌鸦嘴碎,没忍住又添了一句。 “你说你倔什么啊,要是早些就和我开始修魔,也不至于伤这么重。” 迟清礼没理她,低头思索着。 乌鸦倒也不着急,给她足够的时间慢慢思考,反正结果已定,迟清礼根本没有挣扎余地。 不修魔,她会因魔气灵力互斥而死;修魔,反而能有一线生机。 只要不被师尊发现,她还能继续装作一名乖乖徒弟,呆在那只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