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了就好,我跟你爹还能害你?放心吧,你爹早就带着康子去孟家送礼感谢了,那些粮食够他们一家吃个一年半载的,从今以后你们也算是谁也不欠谁。” 张文华想到这儿,就更是庆幸林爱云没有一门心思钻牛角尖。 她很感激孟保国救了自家闺女,但是这人啊,都是自私的,一码归一码,她不可能因为救命之恩就随意将爱云嫁出去。 孟家实在不是个好去处,六口人挤在小小的两间泥巴房里,连个落脚地都没有,看上去寒酸极了。 家里来人了,也不知道招待,康子父子两在他们家待了那么久,甚至一口水都没喝上。 风源村一整个村子都穷,更别说在里面讨生活的孟家了,那是穷得叮当响,饭都吃不饱,男的还好,女的一个个瘦得跟猴似的,瞧见他们送过去的粮食和礼品,那两眼放光的模样,恨不得马上抢走,藏起来。 要是爱云嫁过去了,可想而知会过什么样的苦日子。 孟保国这个人,张文华也托人打听了一下,虽说是个老实正直的好小伙,生得高大端正,干起地里的活计也是一把好手,是他们村叫得出名字的出色后生。 但是耐不住家里穷啊,靠着那几亩地,自家人能吃饱都是难事,更别说养活媳妇和子女了。 俗话说的好,女不低嫁,这孟保国属实配不上自家爱云。 爱云打小就生得水灵,皮肤白皙似雪,巴掌脸,樱唇琼鼻,头发跟抹了发油一样柔顺滑亮,十里八村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还是个文化人,浑身的气质不俗,光站在那儿就够赏心悦目了。 不光长得好看,性格也好,鲜少跟人红脸闹矛盾,谁见了,都只有夸的份。 他们林家不说家大业大,也有几十亩良田,每年除了保证自家的吃食,还能卖钱,收益颇丰,存下的银钱够一家人过十分富裕的日子了。 说句实话,张文华就没想着把闺女嫁到村里,那些大字不识的糙汉子怎么配得上! “就知道你们对我最好了。”林爱云将脸埋进张文华的脖颈里,眸底闪过一丝冷光。 孟家那个火坑,这辈子她是再也不会主动往里面跳了。 幸好回来的时间点正恰当,这个时候,她还没有一意孤行,为了恩情和所谓的爱情,违背家里人的意见,倒贴去嫁给孟保国。 只是令她头疼的是,由于她最近在家里闹得有些凶,死活要嫁给孟保国的事情被邻里听到了,在村子里产生了些许风言风语。 虽说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只要她不承认,也没有多少人会相信事实的真相,但是这年头,姑娘家的名声比天大,要是被坏了,可是大事。 从刚才李桂娥过来明嘲暗讽,便能看出一二。 想到这,林爱云便把这事给张文华提了一嘴,想要商量一下对策。 闻言,张文华眉头皱起,沉吟片刻道:“这点我也早就想到了,等晚上你爹回来了,我跟他商量商量再做打算,你先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快进来,我给你煮了面条,趁热吃。” “好。”林爱云终于破涕而笑,她没想到居然还有再次尝到张文华手艺的一天。 “以后发生什么,也不能不吃东西,这样伤的是自己的身子……” “我给你倒点儿热水,抹把脸再吃。” 这会儿不管张文华说什么,林爱云都没有不答应的。 * 最是春风吹得远,人间无处不生暖。 院中种了两三棵梧桐树,今年开花尤其早,像是一串串风铃在灰蒙蒙的晨间轻轻摇曳,淡淡的紫,淡淡的香,犹如飘渺的梦境一般,朦胧却清晰。 淅淅沥沥的小雨透过微开的窗,落在白皙的脊背上,曲线优美的肩颈裸露在外,晃晃悠悠,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盈盈如玉的光,不多时,颊边便浮现出丝丝薄红,紧系着心弦。 长长的睫毛忽闪,美目流盼,声音极细又极软,砸在萧城心里,透着嫩嫩的甜意。 可是正当他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面前女人的脸倏然变得模糊,随后一股隐形的大力将他从中硬生生剥离开来,虚幻和现实互相交错,绘就成一幅杂乱的画作。 “妈的。”萧城从梦境中回过神,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手臂搭在额间,上面密密麻麻的虚汗打湿皮肤,令他厌恶地皱起眉头。 缓了好一会儿,才算是真正从梦境当中脱离出来。 活了快二十年,身处于萧家这个大染缸里,萧城什么样的场面没经历过?什么样的烂事没处理过? 可偏偏在面对近来这奇怪又缱绻的梦时,却毫无办法。 梦中画面荒唐,污秽,轻浮,却又宛如亲历,只因里面的人物和场景无一不是熟悉的,除了…… 那个陌生女人。 萧城眯起眸子,扭头将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窗边,心中烦躁无比,莫非是预知梦?毕竟在梦里面,他和她都不像现在这样年轻。 可是从连续做梦,发现不对劲开始,他就让人将京市翻了个底朝天,但别说找到那个女人了,竟连个相似的鬼影都没找着。 况且萧城一向对这些神神叨叨的说法嗤之以鼻,派大量人手去找,已是破了底线,没找到便收了手,然而等他放弃过后,春*梦却越做越凶。 近些时日,只要他一闭眼入睡,就是与那个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