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削青(1 / 2)

铁真真兴冲冲跑去工房,看着成堆的竹筒笑不出来了,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活儿。

见李有为哼着曲儿回来,她眉眼弯弯地卖乖:“师父~真的要把这些竹子青皮全都刮掉嘛!”

李有为冷哼,以牙还牙:“谁耍赖谁就是小狗!”

“嘿?”铁真真哭笑不得,“这小老头儿!”

谢端若站在设备架旁琢磨了一番,给她挑了一把小柴刀。

“沉的话我给你再找一把。”

铁真真掂了掂,还挺称手:“就它了!”

她随手捞起一根竹筒试刀,没曾想力道不对,刀刃跐溜从竹节滑到底,响起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只刮掉几缕薄薄的屑。

铁真真冲镜头讪讪一笑,给自己找补,“失误失误,这也不是门外汉随随便便就能成功的。”

只见她身旁的谢端若一刀下去,竹筒见白,她拿起那块青皮,薄厚几乎一致。

她是一个很有团队荣誉感的人:“看吧,需要天赋的,我师哥不愧是我师哥!”

这人怕是活了小半生连苹果都没削过,谢端若好笑道:“借点巧劲儿,卡一道小口子再顺力道划下去。”

铁真真听取经验照做,上手还挺快,也不滑刀了,只不过第一根被她削得凹凸不平。

再削十根……应该大差不差。

这会儿连谢端若都丧失了掌勺许可,李有为亲自负责做饭,吃午饭的时候铁真真没扒拉两口就跑去工房,晚饭李有为非得勒令她吃饱不可。

走到院子一瞧,两人削了一地竹青,还来不及欣慰,就被铁真真的狗啃刀法气着了。

李有为闭眼猛拍一把脑门,想起那龟孙儿当初削竹青也是削成这狗样子。

“吃饭!”他中气十足道。

铁真真一心扑在竹青上,“你们先吃吧,我晚点再吃。”

李有为瞬间吹胡子瞪眼,对着她的劳动成果指指点点:“不吃饭哪有力气撒?你看看,花花啃得都比你巴适,再看看你师哥削的。”

对比惨烈,铁真真插科打诨道:“我这不是还手生嘛,熟能生巧熟能生巧,我再削个十来根就好了。”

李有为道:“你削个锤锤!”

谢端若也加入了劝饭队伍:“欲速则不达,吃饱了再说。”

李有为风风火火去厨房,亲自给铁真真盛饭,不由分说又添一碗鸡汤,放话说:“吃不完不许进工房!”

“知道了知道了!”铁真真不情不愿道。

她又拿了双筷子,分离鸡皮倒在花花的食盆里,李有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铁真真还想给它丢块鸡肉。

“做啥子!”

“我觉得它没吃饱!”

李有为嗤地一声,给花花挑了一堆骨头,“好好吃你的!”

铁真真表面细嚼慢咽,实则磨磨蹭蹭,终于李有为等得不耐烦了,起身拍了拍谢端若肩膀:“监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哈,吃饱了好好休息,明早再去工房!”

“好的,师父。”

确定李有为出门消食去了,铁真真一声师哥喊得九转十八弯,“我饱了。”

李有为知道她什么食量,压根没多盛,她碗里还剩一层饭,汤没喝几口,鸡腿也没吃。

这会儿是饱了。

谢端若不为所动:“把剩下的吃完。”

铁真真继续商量道:“那我不喝汤了行不?”

谢端若点点头,“快吃吧,待会儿师父回来见你还磨磨蹭蹭的,小心他罚你一周不许进工房。”

铁真真见好就收,扒拉完最后几口饭。

果然李有为很快就回来了,这小老头儿今天反常得很,下午居然不去村口摆龙门阵。

“师父!”铁真真上赶着粘他,师父师父叫个不停,“刮完竹青我们学什么呀?”

李有为觉得脑壳疼,哪有孙悟空给唐僧念紧箍咒的道理,这女娃儿也过了狗都嫌的年龄了啊。

“号竹!”

“什么是号竹?”

李有为粗声道:“就是去山上挑竹子嘛!”

铁真真不解:“这不是从头开始了嘛?”

“有始有终撒!”李有为躺在藤椅上,朝茶几那儿使了个眼色,示意铁真真把他的小茶壶拿过来。

“你们俩拿了我去好糖的竹子耍,那必须给我搞回来撒。”

“去糖?”

李有为吸着壶嘴嘬一口水,跟幺儿说话真是口干舌燥:“就是做好防腐防霉防蛀工作撒,把竹子放在水里泡一个月,要么煮它,然后晒干。”

铁真真点点头,就这去糖工作就几乎占满了他们行程。

李有为摆摆手,趁铁真真没反应过来赶紧开溜:“不说咯,洗白白睡觉觉。”

夜晚下起了雨,春雷闷响,搅得他辗转难眠。

也许铁真真也是一副闹腾性子,也许两个娃儿都不喜欢吃鸡皮,李有为想起了方鹤书。

他收养的孙子,他唯一的亲传徒弟。

云竹堂世代经营油纸伞,自明朝开始就是御用贡品。李有为身为嫡系,一生都搭在了油纸伞上,从未娶妻生子,后来传统油纸伞受到了现代经济重创,村里的年轻人不断外出打工,制伞工艺青黄不接。

就连他的兄弟也迫于生计变卖家产去县城办伞厂,也算不忘老本行,这事儿几乎闹得家族决裂,最终又达成共识合资办厂,而李有为扬言死也要死在云竹堂。

后来他在河边洗竹子的时候,捡到了个江流儿,满月大的婴儿被遗弃在盆里,飘在江上自生自灭,包被里藏着一张纸条,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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