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划开,将里面粒粒分明的酱色米饭依次呈现,肉香混着香菇、瑶柱等干货喷香冒出,与点缀盘碟的几颗布袋云吞一起,让叶浮光惊呼: “这才是人吃的主食啊。” 红色肉冻与粉色鲜肉呈现的一指四方长条肴肉,以鲜花椒和干花椒一同铺满的嫩白兔肉锅子,并胖桃般的嫩粉甜点桃夭,消食的云纹绿豆糕…… 叶浮光灵魂都得到了救赎。 她吃得肚皮滚圆,又嚼牡丹似的饮了几碗龙井茶,眯着眼睛像吃饱了的小狐狸,支着脑袋在膳桌上发呆。 如意偷偷抿唇笑,替她收了桌、消灭偷食 罪证后, 退下时同吉祥小声道:“王妃好可爱。” 吉祥淡淡瞥她, “记着自己的身份。” 如意缩了缩脖子,终究只是及笄才几年的姑娘,又比吉祥小一些,当下安静了会儿,才冒出一句,“我并无僭越之意,只是觉着,王妃不似那残.暴的性子,名声也不可全信,不是么?” 就像王爷如今在民间那些人的传言一样。 他们仿佛都忘了当年是谁救他们于流离战火中。 不过后面的话如意不敢说,那是真的禁忌。 吉祥没有回答,而是往正院的方向看了眼,良久,才神色复杂地收回目光。 - 叶浮光又过了几日闭关写书的生活。 期间叶荣倒是没再玩消失,只不过每次出现时,神色里疲态愈甚,虽然他脸上写着针对叶浮光的“不孝子别来找揍”气场,但叶大学生还是没忍住,出声问他: “叶渔歌呢?她如何了?” 彼时叶荣刚记录完医案,粗糙的、浮现血管的手遒劲有力将毛笔放下,才抬头去看她,没什么表情道: “如今你已入岐王府,纵你盼她不得好,姜钰留下的那些,也终究属叶,不会归你一个外嫁的乾元。” 叶浮光:“?” 她捏着桌角,有心想让他别找骂,却在此刻忽然理解了郁青平常对她的那种不乐意搭理,因为实在是鸡同鸭讲。 片刻后,她松开手,重新低头看自己刚梳理的话本大纲,眼也不眨地道,“要是你保不下叶渔歌,我绝不会放过你。” 叶荣神色变了一刹,好似不知她什么时候同小女的关系这般好了,不过神色变化几瞬,最终只道: “你若真有心,待王爷醒后,便替你妹妹求求她。” 虽岐王如今兵败如山倒,从朝野到江湖声望都跌到极点,可那是龙搁浅滩,沈氏皇族的地位终究不是他们能相比的。 “这就要问你何时能让王爷醒来了。”叶浮光道,“希望你的医术别和你的为人一样平庸。” 叶荣答案到了嘴边,被她气得直堵。 但他看了眼内室的方向,终究还是没有再开口,而是提着药箱重重地告辞。 …… 如意恰同他擦身而过。 还在低头同他见礼,但脾气大的叶院使已经健步如飞,走没影了。 小丫头赶紧往殿内望,发觉自家王妃还是全须全尾的,大大松了一口气,快步到了叶浮光身边,语气无奈,“王妃又顶撞叶院使了。” 不过她身为下人,倒也不能再说更多,见叶浮光理直气壮,抿唇笑着劝她若是下次还忍不住,千万要在像梅园这样的屋里,否则要是让叶院使找着藤条柳枝,王妃怕是要遭罪了。 “知道,”叶浮光撇了撇嘴,“我超会看场合的。” 那如今就是仗着王爷的势才这般以下犯上? 如意又笑,末了才想起来,看屋内只有银屏曲画,才对她道,“王妃的话 本今日在好几家书肆都被抢光了, 还有读者写了些催稿的文章, 我都替您带回来了,可要现在看?” 她变魔术般从衣衫内给她拿出一叠信纸。 叶浮光眼前一亮。 赶紧伸手接了过来,拆的动作也小心,铺开在桌上,也不在意其中潦草字迹也无标点、更是不符阅读习惯的竖行,勉强辨认完第一封。 哦,说她剧情写得还行,顺便追问那个叶浮光什么时候出场。 “夸人都不会,下一个。” 她满心期待看见的彩虹屁落空,不信没有能欣赏自己这绝世大作的钟子期,将剩下的那些所谓“读者回信”全都给拆了,倒是找了几首很有意思的藏头诗和打油诗说她创意精妙,可是无一例外都在催感情戏。 话里话外都是一副“你想写什么东西我们大家都很懂,这些不必要的铺垫尽量简短些,快点把我们期待的正餐端上来”的态度。 叶浮光:“……啧。” 她这虽然是轻松的重生爽文,但是爽点不是指在床上的那种啊! 果然不能对生活在肉.文世界里的读者充满期待,这些家伙就和看她期末论文的导师一样,不懂她文笔伤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 她往桌上一趴,蔫巴巴道,“萎了,不伺候了。” 如意:“?” 想到王爷的军功才写到第二场,她赶紧哄道,“他们不懂,可我懂您啊,王妃,您惊世之才,才高八斗,下笔如有神——” 叶浮光瞥她,做了个手势:“收。” 如意立即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