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护士频繁地在换人,就连养父都忙得焦头烂额,偶尔还在会办公室里面咆哮。 第一次见面时办公室里面的男人,也来过好几次,每次看到沈星燎的时候都格外地愤怒,而且眼底的惊惧愈发浓重。 有的时候他甚至克制不住,扑上去想要对沈星燎动手,但是他压根就没有办法打过沈星燎,就沈星燎这个从小学拳的力量,能够单手把他拎起来砸。 宁随觉得应该是沈家出了点什么问题,而且还是沈星燎这边占据了上风。 但是宁随反倒是愈发地担心,因为看起来所有人都不是善茬,要是他们真的使用什么手段,对沈星燎不好怎么办? 宁随不了解里面的实情,所以什么都不能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跟沈星燎见面的时间更长点,从早到晚,都黏着他,观察着他的情绪。 他希望沈星燎的心情能够好点。 可惜事与愿违,很快沈星燎母亲的消息传来,说是医院里面有人趁机拔管,虽然被及时发现,但是他母亲的情况更加糟糕了。 那是宁随第一次看到,在沈星燎的身上流露出如此强烈的戾气和暴怒,他破天荒地离开了疗养院,在所有保镖的护送下前往了医院。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宁随坐立不安 地等在沈星燎的屋子前, ㄨ(), 抱着沈星燎的腰仰头,“哥哥。” 沈星燎的状态很差,眼底是浓郁得化不开的疲倦,黑得深不见底。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就任由宁随抱着。 宁随看着他这幅模样就觉得难受,拼命地想要忍着泪花,但是完全忍不住,到最后反倒是自己先撤后两步,抿着唇揉眼睛。 沈星燎注视着他很久,走过去开门,宁随抽抽搭搭地跟在他的后面,明明都已经很尽量不要出声了,但是眼泪还是大颗大颗地往下砸,根本就停不住。 “随随。”沈星燎的声音在夜色下低低地,客厅也昏暗得没有灯光,好像所有的尾音都被卷进阴影里,“她快要死了。” 宁随突然大力地扑过去,直接把他撞倒在沙发上。 沈星燎躺着没有动,察觉到宁随伏在他的胸口抽泣。 沈星燎忽然觉得他就像是个小狗皮膏药似地,名字不是很好听,但是黏人,而且真的会有效。 沈星燎跟他母亲的感情并不算特别深厚,甚至现在他的大部分心理障碍都拜她所赐,可这样的情感也都是情感。 她给了沈星燎很多的东西,从小到大的严苛管教,包括继承人的身份。甚至早早地为自己的意外做出了准备,让自己即便是在昏迷的时候,沈星燎也能够动用她留下来的资源,发挥自己的手段。 但是最重要的都还不是这些,对于沈星燎而言,他过往拥有的东西很多很多,同时心脏和灵魂的部分却贫瘠得要命,如果母亲真的死了,这个世界上跟他有联系的东西就又少了一块。 沈星燎不知道宁随到底在哭什么,是担心自己吗? 或者是别的什么,他现在的情绪无法理清楚,只能够感受到他的眼泪在自己的胸口湿了一大团,而且汹涌着没有办法停下来的样子。 宁随的眼泪甚至是滚烫的,灼得他的心脏都在剧烈跳动。 沈星燎忽的就在想,那么宁随算不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联系呢? 他会珍视的东西,会这辈子都留在自己身边的人。 沈星燎忽的急促地呼吸起来,胸腔剧烈地起伏,他把宁随的脸捧起来,认真地审视着他。 宁随哭得双眼通红,连声音都是哑的,“哥哥,你不要难过。” “我看到你难过,我就忍不住。” 就像是风暴在脑海中汹涌,摧枯拉朽,沈星燎的神经和理智都被绷断,他忽的又从宁随这里感受到比过往十几年来,更加强烈和浓重的感情。 原来宁随的哭比他的想的理由还要简单,只是觉得难受而已,世界上会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的感同身受?宁随却好像轻易就能够跟他共情。 “随随。”沈星燎低声地问他,“你能陪我多久?” 宁随有些迷茫,睫羽被泪水黏湿,完全就看不清楚眼前的模样。 他甚至耳膜也被隔了层东西似地,连沈星燎的话都听不清。 但是沈星燎的 情绪极其失控,这段时间被他压抑到内心最深处的情绪,就像是触底反弹般激烈地喷薄。 他知道宁随能够承接得住,发泄得肆无忌惮,没有等到宁随立即的回答,便重重地咬了咬他的耳垂。 宁随疼得倒抽了口凉气,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哗啦啦掉下来,耳膜倒是通了,清晰地听到沈星燎幽凉的声音,“现在能听到了吗?” 这样的语气让宁随的心脏都颤了颤,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摸耳垂,但是却只摸到了沈星燎没有松开的手背,便只能先点点头。 “我刚刚不是不想回答你。”宁随沙哑着嗓音道:“我只是没有听清。” “而且哥哥你把我咬得好疼,你还是觉得很难过吗?” 他没有觉得沈星燎咬他是什么问题,却看得出来沈星燎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对劲,整个人就像是被笼罩在阴影里面,甚至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吞噬。 他就连表现出来的话语和行动,都比往常更具有攻击性,好像这才是他真实的那面,偏激而具有掌控欲,在所有情绪爆发出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