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的模样既狼狈又吓人,达莲娜有些吃惊,亲自过去开了门:“你好,请问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帮助吗?” 沈照摇摇头:“我来找乔霜。” “他是小霜的同学,过来看看小霜。” 秦琅扫了沈照一眼,微微一笑:“怎么弄得这么惨,被人打了?倒也不算意外。” 沈照没有理会他刻薄的揶揄:“乔霜呢?” “在里面换衣服。”秦琅说,“等他出来了别太吃惊,你只要夸他漂亮就够了。” 这时更衣室的门忽然打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乔霜怯生生地从里面探出小半张脸:“沈照,你来了……你能进来帮我弄一下衣服吗?” “就来。” 沈照摸了一下手背上的鼓包,走到更衣室门口,他离近了,乔霜才发现他的脸色不正常,心瞬间一揪:“你是不是生病了,衣服上怎么还有血?” “是病了,但还好。”沈照说,“刚才在输液,血是拔针时弄的,没什么。” “这怎么能叫没什么?你都需要输液了。”乔霜愧疚得要命,“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病了,真不该叫你过来的,你快点坐下休息吧。” 沈照说:“没关系,先帮你弄衣服,你开门吧。” 见他坚持,乔霜担心地轻咬下唇,给沈照开了门:“好,我们快点弄。希望别吓到你,我穿得挺怪的,是一条裙子……就是挺喜欢的,想试一试。” 他垂下睫毛,薄红从面颊染到雪颈,不安地揪住裙摆,生怕自己会吓到沈照,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更不敢看他现在的表情。 而沈照同样沉默着,一瞬不眨地望着乔霜。 这条公主裙仿佛是专门为乔霜设计的,处处与他完美贴合。 秾丽的红将他的肤色衬得更白、双唇更嫣红,收束的腰线勾勒出腰肢的纤细,光裸的双肩腻白如雪,肩头微微泛粉,单薄的胸口随着呼吸起伏,每次都会牵动锁骨露出更深的漂亮浅窝。 蓬松的裙摆像是甜蜜的红丝绒蛋糕,又像是含苞待放的玫瑰,而乔霜就是蛋糕上用白巧克力精心雕刻的小公主,或是睡在玫瑰里的花仙子。 美丽易碎,梦幻得不可思议。 “……” 沈照抬起手,很轻很轻地碰了碰乔霜微乱的发丝,心脏跳动得极快,甚至在瞬间微微晃了晃神,坠入了迷.幻的梦境里。 对乔霜的渴望是他的本能,他想要触摸的地方远远不止是头发,此刻的情愫过于浓烈,竟化成了怪异的饥.渴,饿得他骨缝发疼,血肉开始相互吞噬。 他很饿。 所以他为什么不能把他的霜霜吞进肚子里? 或许是高烧烧干了他的理智,他很认真地质问着自己,带着几分神经质的偏执,但下一刻,乔霜抬起水光盈盈的眼眸,可怜地与他对视,让他骤然清醒过来了。 还不行。 现在还不能吃。 沈照蒙住乔霜的眼睛,避免他发现他的不正常。 他告诉乔霜:“不奇怪,你这么穿很美,这条裙子很衬你。” “真的吗……?” 乔霜紧张得不停眨眼睛,睫毛柔柔地扫着沈照的掌心,搔得人心里发痒:“我穿裙子真的好看吗?” 他没有任何自信,只能依赖别人的评价来认识自己,沈照对他的认可无疑让他很高兴,可他又本能地压抑着自己的喜悦,仿佛为自己感到骄傲是一种罪孽,他必须遵循谦卑的道德。 “你不用怀疑自己,真的很漂亮。” 沈照慢慢地放下滚烫的手掌,拭去乔霜眼尾的泪水:“没人能否认你的美丽。” “谢谢你……” 乔霜心里一颤,咬了咬嘴唇,告诫自己不要得意忘形,小心翼翼地问:“我也觉得好像比平时好看一点,是不是红色还挺适合我的?” “嗯,你皮肤白,穿红色很显气色。” 对沈照而言,乔霜无论怎样都是极漂亮的,但他深知乔霜的性子,为了鼓励他,他说道:“戴上假发会更漂亮。” 他指出乔霜还有进步的空间,反而令乔霜更信服:“是的,造型师老师帮我准备了假发,就是这顶。” 他拿起桌上的浅色长发,颜色和他的真发很接近,是如海藻般的长长卷发:“我就是整理不好它,你能帮帮我吗,还有……” 他转过身,将后背露了出来,给沈照看他拉到一半的拉链:“我头一次穿这种衣服,实在拉不了剩下的拉链了,也得拜托你帮我弄一下。” 大片莹白的肌肤裸.露出来,如水润无暇的羊脂美玉,在灯光的映照下刺得沈照的眼珠发干发疼,他不得不闭上眼睛,揉着高烧到疼痛的眉骨。 不能看了。 他的额头渗出冷汗,从胸腔里呼出滚烫的气,凭借着记忆准确地按在拉链上,隔着布料点到乔霜的脊柱,微陷的凹沟触柔和地向上延伸,直到雪腻的后颈。 “嘶啦……” 他按住乔霜的后背,却只是以五指的指腹轻点,没有覆盖手掌,将拉链拉到了尽头。 “好了。” 他这么对乔霜说着,睁开了眼睛,乔霜回过头向他道谢,看到他出了许多汗,更担心了:“你这么难受吗?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