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祝徽书房的门,沈昭寒看见他背着双手,正发愁地盯着一个类似罗盘的东西。
一见到沈昭寒进来,祝徽急忙伸手招她过来:“这寻魄仪你拿着。”
他将罗盘递给沈昭寒,眉心拧成“川”字:“本尊也是没办法了,只能让你下界试一试。”
沈昭寒随手拨动了下罗盘中间的指针,答道:“我自当全力一试。”
祝徽满意地点点头,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接着交待:“这寻魄仪里面,已经有了一片清渊神君的魂魄。你只需四处游历,若四周有其余魂魄,上面的指针自会为你指引方向。”
沈昭寒将寻魄仪收进灵囊里:“除此之外,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祝徽刚准备摇头,忽地又想起什么,对沈昭寒叮嘱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这次下界可要万分小心,若是再碰上难缠的魔族,一定要记得告诉渺之间。本尊自会派人处理。反正你莫要逞强动用灵力,免得伤势加重。还有——”
祝徽絮絮叨叨地似乎还打算多说几句,沈昭寒却不想听,于是一口应下:“好,劳您挂心。”
即使话说到一半被人打断,祝徽也不恼,反而无奈地笑道:“你们这些年轻的上神,就是不爱听我们唠叨。”
“那本尊也不多说了,你自己多留心就是。”他拍了拍沈昭寒的肩膀,眼中满是信任。
走出书房后,沈昭寒呼出一口气,终于觉得轻松了许多。
虽然祝徽一直和善可亲,就算沈昭寒是后来者,他也一视同仁。甚至为了不让沈昭寒感到孤独,祝徽还对她照顾有加。但沈昭寒还是不习惯和别人客套,刚才几度欲逃。
这下好了,祝徽派她下凡完成任务,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里不用和渺之间那些虚伪的上神打交道了。
想到此,沈昭寒觉得身心都畅快了许多。
“听说了没,上界有位大人物要下来呢。”
刚下了早课的云隐宗弟子们三三两两走在一处,朝膳堂走去。
“这事儿我知道,据说是几百年前飞升的那位沈堂主。”
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最近的听闻,但无一例外地都和沈昭寒有关。
“她好端端地回来干什么啊?难不成咱们凡间要出事了?”有人大胆猜测道。
但她的话立马被旁边人反驳:“别胡说!好好地哪来那么多乱子,上神自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
“上神”二字一出,原本还叽叽喳喳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片刻后才有人小心翼翼地问:“沈堂主......真的变成神了吗?”
“谁知道呢,反正上界的都这么说,咱们还有什么可怀疑的。”有人小声回答。
在凡间,沈昭寒的大名可谓是如雷贯耳,只要踏进了修仙的门槛儿,没人敢说自己没听说过沈昭寒。
无他,只因为云隐宗的沈堂主年少飞升,不过四百岁便位列仙班,之后更是奇迹般地成为了上神,让凡间的众人膜拜不已,人人都想一睹她的真容。
可惜沈昭寒在飞升后的三百年里从未下界,这让无数挤破了头也想进入云隐宗的人最后都无功而返。
今日听说她要回来,没课的弟子全都鬼鬼祟祟地埋伏在掌门的沧海居外面,一眼望去乌泱泱一片,隐藏效果显然等于无。
沈昭寒站在沧海居的正殿里,看着底下的人群,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不受控制地跳了好几下。
掌门方引川沏了壶茶,替她倒了一杯端过来,瞧见外面的盛况,忍不住笑了笑:“阿泱你也知道,这些都是在你飞升之后才入门的弟子,没见过沈堂主的真容,好奇罢了。”
沈昭寒接过还冒着袅袅热气的茶,没有接他的话:“我要在云隐宗长住。”
方引川显然愣了一下;“不回上界了?”
“最近不回,”沈昭寒抿了口有些烫的茶,“少说百年。”
要修复好清渊神君的魂魄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其一是不知道魂魄到底碎成了几块儿,其二便是山高水阔的,就算有祝徽给的寻魄仪,要想找齐碎片,起码也要花上百年的时间。
“这......”看着沈昭寒的神色,方引川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这里面有些隐情,确实不能让除了上界渺之间以外的人知道。”沈昭寒拂衣坐下,解答了方引川的疑惑。
“既然不方便说,我也不多问,”方引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会儿我就让人把你的颂玉堂收拾出来。”
“好。”沈昭寒应下,饮了口茶。
清苦的茶香顺着舌尖蔓延,望着窗外同三百年前几乎没有变化的云雾与风景,沈昭寒恍惚了一瞬。
三百年光阴而已,不过尔尔。
还剩最后一块碎片没有找到时,距离沈昭寒下界已经过去了两百年。
神主祝徽说得不错,清渊的魂魄碎片似乎真的和沈昭寒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之前的几位上神们用尽了办法也不能将清渊的魂魄拼在一起,偏偏沈昭寒可以。
于是祝徽便将这件任务交给了沈昭寒,让她收集完所有的魂魄后再回渺之间。
沈昭寒将刚找到的一块魂魄收进寻魄仪中,接着掏出一张传音符:“阿川,我过两日回门派。”
她找了间客栈歇脚,拿出笔墨写了封信,汇报了下最近的成果,再用灵力送给上界。
方引川的回信到很快,沈昭寒刚沐浴一番,正坐在镜子前梳头时,便收到了他的传音符。
“知道了,你回来即可,门派一切安好。”透过传音符,沈昭寒听出他的声音有些低落,像是遇到了什么伤心事。
两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