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李捕快指的上面是谁? 看守就是一阵遐想…… 是那位当世聂大儒,还是那位协助天后理政的长公主,或者是那位未来的大齐朝皇帝? “嘶……”他倒吸了口气,暗骂自己好糊涂。 不就是看一眼嘛,又不会看掉块肉! 何不借机卖个人情,这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如果不让看,没准就会失去一次绝好巴结皇权的机会…… 快速权衡利弊后,看守马上一脸‘真诚’的对李天顺道“既然李捕快说话,我自然义不容辞!” 随即又做出一副求可怜的样子道:“不过,不过您可千万别跟那个赵武平说话,也别和外人说这事,要是让别人知道了,我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李天顺……难道当官的都有演戏的天赋…… “放心,规矩我懂,只看一眼什么也不说,对了,还不知上差尊姓大名呢?” 见‘指天大法’管用,李天顺不失时机问起了对方的名字,这也是为了增加对方帮自己的信心。 果然,看守的脸上现出了受宠若惊的神情,忙道:“您可别上差上差这么叫,我叫刘虎,叫我老刘就行。” “原来是刘大哥,我记住了。”李天顺又把那张五十两银票拿了出来。 “不行,这可不行。”刘虎自是不敢收。 李天顺将银票塞进他手里道:“一码归一码,再说了,你不也得用这钱打点一下兄弟们吗?” 刘虎想了想也有理,收下了银子道:“还是李捕快想的周全,您现在就跟我走。” 李天顺点点头,跟着他向门口走去。 “等一等。”刘虎忽然叫住了李天顺。 李天顺看到他转身打开了屋角的一口箱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件深蓝色的粗布官服,抖开的同时,官服的前襟上豁然现出了一个大大的‘卒’字。 在李天顺诧异的目光中,刘虎道:“李捕快,为了遮人耳目,您还得把这件天牢里的官衣穿上。” 李天顺点点头,把衣服穿在了身上,心中暗笑道。 外面穿着天牢差役的官衣,里面套着天牢犯人的囚衣,当真有意思的很! 见看守带着一名身穿差官的人出来,刚才给李天顺又是解手铐,又是搬凳子的两名衙役就是一愣。 这不是那个犯人吗? 还没等他们做出反应,只觉眼前划过两道银亮亮的白光,接住一看,竟是两粒碎银,同时听见刘虎道: “有些事该看的看,不该看的不看,明白吗?” 两名差官对视一眼,懂事的退后几步,其中一个差官还道了句:“放心吧头儿,我们兄弟啥都没看见。” 别看他们都是粗人,但李天顺刚才拿出的那几样物件也把他们震住了,在天牢这种环境里,就算是粗人也学会了察言观色,见风使舵。 刘虎点点头,带着李天顺出了院子,穿过两道有人把守的铁门,进了天牢内部,李天顺这才看清这座昭狱的真容。 四面全是石墙,地上也铺着石板,都是异常坚硬的花岗岩铺砌而成,触之冰凉,发出幽幽的冷光。 里面是一排排粗圆木制成的牢房,犯人并不很多,大概有十几个,都戴着手铐脚镣萎缩在里面蓬乱的稻草上,空气里满是充满了一股臭味儿。 一股莫名的寒意袭来,让李天顺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知道这是因为天牢里常年见不到日光的缘故,人关在这里就算不被动刑,时间久了也会百病缠身,至少也能得个‘风湿性关节炎’,活不了多久的。 这让李天顺更加担心起赵武平来…… 天牢的规模很大,里面很深,一路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无论从大小到戒备等级都远远高于京兆府和大理寺的牢房。 这些看守的衙役见到刘虎时,都露出了讨好的神情,看得出来,这个七品看守的级别还不低,这也就是现官不如现管的道理。 刘虎只是和他们微微颌手打招呼,又过了一道铁门后,步入眼帘的是一条阴森的地下通道,里面更是阴冷幽深,只有墙上的油灯发出昏黄的微光。 “李捕快您小心脚下,台阶滑。” 李天顺跟着刘虎拾阶而下,到了一间由铁条制成的牢房外,李天顺瞳孔猛得一缩,看到了被吊在石墙上的赵武平。 原本健硕如牛的身上如今血迹斑斑,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鞭痕历历在目,头发披散着,脸都被打肿了,嘴角还往下淌着血,一看就是被施了重刑。 “赵叔!”心如刀绞的李天顺,手抓铁栏喊了声。 吓得侧旁的刘虎一抖,忙提醒道:“李捕快,您可不能说话呀!” 熟悉的嗓音让赵武平浑身颤抖了一下,他艰难地抬起头,竭力想睁开肿胀的眼睛,却发现只能通过一条缝隙向外窥视。 借着若有若无的灯光,他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又十分熟悉的身影,无神的眼里忽然放出一股光。 “天顺,你、你怎么也进来了……我是被冤枉的……” 赵武平全身的肌肉忽然绷紧,提起一口气,嘶哑嗓子叫道,锁在手上的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或许是用力过猛扯到了伤口,或许是伤得太重,竟喷出一口血又昏厥了过去,任凭李天顺怎么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