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前的酒……
李天顺豁然一惊,立刻就想明白了什么。
看来天后是怕有什么闪失,特意安排在临行酒里下毒。
岳华峰因为大骂天后,反而侥幸躲了过去,不然肯定也会变成这样。“别慌,我的血能解毒。”李天顺道
“对对,我怎么忘了天顺的血能解毒。”赵武平道:“赶紧把他们的嘴掰开。”
李天顺“唰”一下抽出冷月宝刀,在胳膊上轻轻一划,一条血线瞬间流出,分别灌进了狄杰和聂贤的口里。
不到一会儿的功夫,就见狄杰和聂贤喘息的动静小了些。
众人见状,眼中都现出了希望。
可让随着一阵干呕声音传来,大家看到狄杰和聂贤竟然把李天顺的血都喷了出来,脸色更加惨白了。
狄婵儿大惊道:“这是怎么了?”
李天顺也吃了一惊道:“难道是血不够?”言罢又在小臂上划了一刀,再次给他们灌了血。
让人更加担心的是,这次狄杰和聂贤跟本就喝不下去了,喉头滚动间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李天顺升起不详的预感,忙摸了摸他们的脉,心就是一沉。
众人从没见过李天顺脸色如此难看过,狄婵儿一把抓住李天顺的胳膊道:“天顺,到底怎么了?”
李天顺的眼神都有些涣散,哑着嗓道:“恐怕是救不活了。”
“不,不,不!”狄婵儿叫道。
岳华峰身子一载歪,要不是被杨灵儿扶住就掉河里了。
赵武平看向李天顺道:“你不是说你的血能解毒么?”
李天顺:“从劫法场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加上狄杰,聂贤在赵武平和杨政背上一通颠簸,毒已经进入了血脉,我来晚了。”
“不,天顺你一定有办法的。”狄婵儿哭着道。
就在这时,突听狄杰说话了:“婵儿不要说了,我要跟天顺说几句话。”
“爹您醒了!”狄婵儿托着老爹的头道。
李天顺凑了过去,但见狄杰脸色苍白如雪,显然已经接近生命尽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自己的手道:
“老夫快不行了,婵儿,婵儿就交给你了。”
说着两眼一翻,再次喷出一口血,头无力地歪向一边。
“爹!”狄婵儿哭喊着晃动着老爹,可狄杰已是全然不知没了动静。
“大人!”
“大人!”
就在李天顺和赵武平齐声呼唤时,忽听旁边传来了岳华峰的喊声:“聂兄,聂兄,聂兄你睁开眼看看我呀,千万别睡呀!”
李天顺的脑袋嗡嗡直响,转身查看聂贤,就见他的眼睛已经失去了神色,看向自己嘴巴一张一合似要说什么?
“老师,您想说什么?”李天顺抹了把泪,伏在聂贤身边颤声道。
聂贤现出慈祥的笑意,吞吞吐吐道:“平生得你一弟子,无憾也……”
然后焦黄的瘦脸上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死灰色,嘴里溢出一股股的血沫,染红了胸前的白须,身子一僵已然气绝。
“老师!狄大人!”李天顺跪坐在甲板上失声痛哭。
狄婵儿扑在狄杰的尸体上不住哀嚎。
“大人呐大人!”赵武平跪在狄杰尸体前大声哭喊。
其他人也都低声哭泣着,只有赵麦不敢停下手中的桨,一边划一边抹泪,他要把众人安全地送回去。
………
两个时辰后,太液湖笼罩在一片晚霞中,空中飘着丝丝淡淡的云,霞光洒落在发财岛上,洒在肃穆而立的人群中。
狄杰和聂贤躺在两张木板上,身上的囚衣已经换成了干净的衣服,李天顺、狄婵儿、张志伟和赵武平在给他们整理遗容。
李天顺给狄杰擦洗手上污渍,狄婵儿给老爹整理发型和胡须,一边整理一边哭。
不一会的功夫,狄杰一头花白的头发就被梳理得整整齐齐,安详的样子就像是睡着了。
李天顺又来到聂贤身边,帮着张志伟把老师脸上的灰尘擦掉,洗头净面,让老头儿干干净净的走。
一切准备就绪后,李天顺亲手将狄杰和聂贤的尸体逐个抱起来,轻轻放进棺材里。
入棺后,狄婵儿、赵武平和张志伟帮他们整理好后背的衣服,动作都十分轻柔,生怕将他们吵醒。
这两幅棺材是用几块船板临时打制的,虽然条件简陋,李天顺还是让人用鱼乳刷了好几遍,在上面刷上一层黑漆。
盖棺前,李天顺凝视着狄杰和聂贤的脸庞,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李天顺上次哭得如此伤心,还是在师父师扬天辰去世的时候。
此时他的脑海里闪过许多与狄杰、聂贤老师在一起的画面。
清晰的记得狄杰与与自己多次促膝长谈,那神情既像严师又像益友,更像慈祥的老父亲。
清晰的记得,聂贤当着翰林院众学子的面炫耀——此子乃老夫最得意的学生!
自从自己转世到这个世界来,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护着自己,无时无刻不在帮着自己,今后他们再也不会出现在面前了……
侧旁,长公主跪在两具棺椁前无声地流着泪,似乎在替她的母亲向二位忠臣赔罪。
长公主身后,舅舅、舅妈、大妹林芙蓉、杨政、赵麦、雷行众人也都纷纷跪倒在地,对着两具棺椁叩头。
他们脸上尽是悲伤之色,不少人都掉下了眼泪,与狄杰和聂贤的告别。
不知过了多久,李天顺的哭声逐渐停止,把狄婵儿搂在怀里道:“好了,婵儿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