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华峰问白玉琴:“熊世忠如此禁海,百姓们就不反抗么?”
白玉琴道:“百姓们也反抗过,前些日子有些胆大的渔民私自捕鱼,有些百姓不愿意搬家,接被官兵砍了脑袋。
这还不算,熊世忠为了断百姓的后路,将田里是庄稼全部拔掉,房屋全部拆毁,不但禁止渔船、商船出海捕鱼和贸易,也禁止外来船只进入港口停泊,连鱼贩子走的小路都给堵死了。
这个举动已经把海边谋生的渔人和佃户几乎逼到了绝境,经过情报处初算,被迁走的海边居民大概有十万余人。
这些人在被迁到新家后,又被强令交安家费,弄得百姓们是哀嚎遍野,民愤极大。”
听完白玉琴的话,众人现出愤怒的神情,岳华峰叨咕了句:“天后这简直就是暴政!”
白玉琴看向岳华峰道:“不止这些,还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熊世忠把朝廷拨的四十万两军饷,以修建水渠,给官员发欠饷,购买军粮的名义私贪了二十三万两。
为了填这个窟窿,他又做了第二件事,就是让岭南道各地的乡绅地主出钱出粮出人。
那些乡绅地主为了能保住自己的田地,倒还算甘心情愿,就是苦了那些佃户和百姓。
据我们所知,这些乡绅和地主已经把租金上涨了近四成,干得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的勾当。
岳华峰听后更是心寒,轻叹一声道:“大齐朝这么弄可就真要完了。”
赵武平道:“完了更好,正好实现咱们的打同世界。”
听到这话众人皆点头,只有月华公子低头不语,若有所思。
李天顺看向白玉琴问:“还有吗?”
白玉琴道:“有,据我们的细作侦查得知,岭南道军船的建造速度很快,估计再有两个半月就可以下海。”
还有,随船下海的三万名军士已经集结就位,如今正在广州府集训,这些军士们的训练都很有素,战力远超我们的民兵。”
李天顺用欣赏的目光,看了看这位自己亲自提拔上来的情报处主管道:“你退下吧。”
白玉琴应了声,退到黑九身边。
这时就见赵武平面露忧色道:“大帅,其它几件事我不担心,熊世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就是他想用小船把三万兵运到岛上的事,让我十分担心。”
李天顺问道:“赵将军,你担心什么?”
赵武平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走到挂在墙上的地图前,指向琼州海峡的位置道:
“我担心的有两处,一是算上我们新建的炮船,两个月后最多也就造四十艘,指望这四十艘炮船在海上截住这一百五十艘小船的难度很大。
就算拦住了,官军的小船一旦散开,也很难像消灭王尔哲大船那样,将其全部消灭在海上。
第二处是,如果这三万兵马都是上了岛,我们手中的正规军只有不到五千人,恐怕会重蹈当初与潘石作战时的覆辙。”
“赵将军说的不错。”一旁的赵麦道:“那一战大帅用的是围魏救赵之策,又是偷袭,还落了个惨胜犹败的结果。
如今这三万官军是有备而来,肯定比潘石的两万兵马要难对付的多。”
王鹏见状跟着道:“还有一条,虽然我们有徐清泉的商船接济,可架不住整个岭南道都封禁了,他们运来的黄铜远不够我们用,照此下去没良心炮只能减产。”
张志伟道:“不止是没良心炮要减产,现在长火枪也只做出了一千五百把,因为黄铜不够的缘故,恐怕也要面临减产甚至是停产。”
雷行也道:“还有火药,我们需要准备大量的炸药包,徐清泉运来的火药也快跟不上了。”
听完他们的话,众人眉头都皱了起来,可他们也没什么好的对策,纷纷看向主心骨李大帅。
李天顺的表情也很凝重,走到那幅琼州岛全域图前驻足良久,屋子里静得出奇。
“大帅,没什么可发愁的。”一声嗡声嗡气的嗓音打破了宁静,说话的正是赵大锤,就见他挥舞着拳头道:
“不就是三万狗官兵吗,放他们上岸又如何,杀了便是!”
“赵大侠说的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又一声嗡声嗡气的嗓音传来,说话的是范大虎。
就见这两个猛人相互对视一了眼,互相点点头,眼中都现出浓浓的杀意。
其实他们心里早就憋着一股火,上一次打败官军是在海上,让他们这两个旱鸭子没了用武之地,如今正好借机杀个痛快。
同样隶属于陆军的杨政将军却比他们稳得多,说道:“你们的话虽然不错,但有一点想过没有?
官兵上岛我们是不怕,可大帅这几个月带着大家辛辛苦苦打出来这些家当,就都得毁于战火。
还有老百姓们刚过上几天好日子,官军这一来他们就又要遭罪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岳华峰点头道:“杨政将军说的对,这也就是大帅为何要在海上与王尔哲决战的原因。”
岳大儒是极有威望的,杨政也是李天顺的心腹,听到这话的范大虎不再言语。
可身为江湖人的赵大锤不管这套,当即反驳道:
“那你们说这么办,总不能凭着我们这五千人马,主动去攻打岭南道吧?”
杨政被问得一愣。
岳华峰则苦笑着摇头道:“那也不能。”
胡一翁见状板着脸看向赵大锤道:“大锤,哪有你这么跟岳先生和杨将军说话的。
不攻打岭南道是当初大帅定下来的事,你难道不知道吗,还不赶快给岳先生和杨将军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