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弟若是有兴趣,等到了扬州之后,我定要与他切磋切磋。” 贺宗已经给自己找上门寻好了借口,借着找小舅子切磋的理由,实则是去看心上人。 “好啊,到时还要请贺公子对他多多指点。 我虽不懂,但平日看得多了也能勉强看出些来。 这些日子看贺公子练功,着实比小弟练得扎实。 我出门的时候,他那拳头还轻飘飘的,不似贺公子这般出拳如风,嚯嚯有声。” 贺宗被心上人夸得魂儿也跟着飘起来,比幼时练功时被师父夸还让他兴奋。 “手上的功夫就是得练,时间长了便成型了。 令弟年岁轻,再练些年自然也成型了。” 贺宗恍然想起来,他还不知道心上人年岁。 阮娇娇嫣然一笑,“今年也十五了,可不算小。” 十五岁,比他妹妹还小,确实算小。 想起他那同胞妹妹,贺宗其实没有什么好心情。 妹妹是跟在姨娘身边养大的,与他从小就不亲,另外几个妹妹也跟他不亲,甚至都惧怕他。 从他搬出来之后,他们兄妹间见面的时候更少,一年到头也说不上两句话。 每次他回去,她们见到自己都低着头,话也不会说。 长此以往,他也淡了心思。 阮娇娇看他突然情绪低落,以为是她说的话让他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便打算说点别的转移一下,心想,说家里人总不会踩雷吧? 也顺便从他的嘴里听听,他家的情况,是不是跟魏宴说的一样。 “贺公子家肯定也有弟妹吧?贺公子肯定是个好哥哥。 从小我都羡慕别人家有哥哥姐姐的,是我太着急了,只能做姐姐。” 说着可惜,阮娇娇又粲然一笑,再一次露出小虎牙。 她是属于妩媚动人的样貌,偏偏一笑又露出两个小虎牙,平添了几分俏皮可爱。 像她这么讨人喜欢又嘴甜的妹妹,谁不想要啊,可惜贺宗没有。 至于弟弟,有是有,但也不知道可爱不可爱,与他还谈不上兄弟情分。 贺宗不想让她失望,调整了心情与她道:“是有几个妹妹,但与我年岁上差得多。 这几年我在外面住,倒是疏忽了她们。 家里还有个小兄弟,才五岁的小崽子。” 十六岁的时候他还在家住着,那时候小崽子才几个月大,也就刚会坐的时候。 他看小崽子有几分可爱便带着玩儿,放在他肩膀上逗,小崽子倒欢喜得很,抱着他脑袋扯他头发还‘咯咯’的乐。 可惜,他嫡母看了不欢喜,生怕自己给他宝贝儿子摔了磕了。 后来,也不要他近身了。 不近就不近吧,他也不是带小孩儿的主儿。 贺宗说得轻巧,阮娇娇却也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无奈,看来他家情况也不简单。 阮娇娇是还不知道他庶长子的身份,不然才更要感慨他们家的情况复杂。 庶长子说起来很简单,就只是一个身份,只有身处其中的人才能切身体会其中的尴尬。 贺宗纠结着到底要不要与她说明,趁现在说到这个话的时候顺便就说了,还是等以后再找个机会特意说?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说。 他贺宗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更何况还是在她面前。 就见他又笑了,“其实我是庶子。” 这个身份对贺宗来说不是耻辱,他从来也没有觉得庶子的身份让他比别人更低一等。 出身又不是他能决定的,他只管照自己想要的活就是。 但他在乎眼前的人,在乎她的眼光。 在他期待的眼神下,看到心上人朱唇微勾粲然一笑。 “贺公子为人豁达,与你是什么身份并没有任何关系。” 她是看不上给人做妾室的女子,也不能接受。 但在这个世界那种事又是再寻常不过的情况,皇帝后宫三千妃嫔无数,那些女子又个个都是自愿的? 世上难事万千,各人境遇不同罢了。 嗯,她就是双标了,她觉得贺宗就是庶子也风度当然。 在她话出口的一瞬间,贺宗只觉得那股压在自己身上无形的压力消散殆尽,整个人都轻松了。 因为他的身份,邺城多少人看不上他,那些闺阁小姐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世上,总有人会正视他,不是只看他的身份,是看他贺宗这个人。 贺宗带着人看了兵器,兴致高涨又要一一展示,还说要阮娇娇点评,看看他和她弟弟之间的差别。 赵胜都觉得自家主子是为难人,人家阮姑娘不过是跟您客气,您还得寸进尺了? 您什么时候见过姑娘家是真喜欢舞刀弄棍的?您平日里决策决断的智慧呢? 阮娇娇还是看了贺宗展示,而且每一样都给出了点评,即便并不搭边。 另一边船上,常顺无意间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他第一反应是要去告诉主子。 才走了两步又迟疑了,二少爷还在养伤,他要是知道表姑娘上了贺宗的船肯定会生气。 又是伤又是气,身体怎么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