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下午贺宗都是这样一种说不清又憋闷的心情,在下值之前他甚至都想去找岑翼再喝一顿酒,也不管之前是不是他亲口拒绝的对方。 最后贺宗还是忍住了没有去找岑翼,有那喝闲酒的功夫不如早回去陪媳妇儿喝盏茶,饭后闲逛会儿花园子。 岑翼说他媳妇儿今天要去家里,也不知道她们怎么说的。 这种心情一直保持到回家,从踏进家门的这一刻贺宗就感觉到今日与往日不同。 门房看到他笑烂了一张脸,有什么喜事? 做下人的都知道报喜会得赏钱,但门房不敢抢姚黄的功,即便姚黄并没有想过要领这个功。 姚黄早就在一进院等着了,一见老爷回来就小跑着凑上去迎。 “老爷终于回来了,夫人请您到厅里喝茶。” 这是姚黄思来想去想出来的办法,夫人吩咐了让老爷先喝茶,她就等老爷坐下的时候再说,免得拉不住老爷。 贺宗一听是夫人让他去还以为夫人在厅里等着他,结果进了厅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夫人呢?” “夫人让老爷先喝一盏热茶,再回去。” 姚黄早就让人准备着了,只说话的功夫茶已经送到了贺宗面前。 确实是热茶,只能小口喝根本急不得。 贺宗虽有疑惑但也坐下了,“夫人在做什么?” “夫人还歇着,恭喜老爷,恭喜夫人,咱们府上要添小主子了。” 报了喜,姚黄话不敢停接着道:“夫人要奴婢守着老爷喝了这盏热茶再进去,说要您慢慢喝平复情绪。” 果然,老爷刚才作势就要站起来,要不是她话说得快,这会儿老爷定然跑回正院去了,还是夫人有先见之明。 贺宗没有喝茶,坐了会儿才出声,“你下去吧。” 姚黄走了,直接回正院去看看夫人起来没有。 在这一点上夫人和老爷还真一致,都不想被打扰要自己待着。 贺宗独自在前厅里坐了有一炷香的功夫,茶都温了,他才端起来一口喝干。 但他也没有立马起身,又坐了一阵。 贺宗当然想要子嗣,从还未定婚的时候就想,现在终于有了,在情绪上确实是有所冲击。 阮娇娇已经起来了,听姚黄说他已经回来了在前厅喝茶,便让人摆饭。 刚摆上贺宗就迈着大长腿进来,走得不疾不徐甚至比往常更稳重。 也是这份稳重反而表露出了他的情绪,毕竟他从进门眼神就落在阮娇娇身上没有挪开过。 “相公回来了,洗手吃饭吧。” 今日阮娇娇没有起身去迎他,并不是因为有孕了就拿乔,只是不想动弹。 刚起床还有几分懒气,就是不想动。 曹氏打了温水来,贺宗几下洗完过来坐下。 别人家夫妻俩吃饭位置是如何坐的不清楚,但贺家从来都是贺宗坐主位,阮娇娇坐在他左手边,离得近了夹菜说话也方便。 坐下后贺宗的眼睛忍不住直往她腹部瞄,偏偏他还不问。 他不问阮娇娇也不说,该喝汤喝汤该吃饭吃饭。 两位主子这样看得一边的姚黄和曹氏都为他们着急,姚黄甚至想还不如请四小姐来呢。 吃到一半,贺宗问,“岑翼他夫人来过了?今儿他跑来跟我说不作数。” 阮娇娇答,“来过了,也是这么说的。” 贺宗仔细挑着蒸鱼的刺,挑干净之后打算夹给她,在此之前阮娇娇先出言拒绝,“不想吃。” 于是,这块被贺宗仔细对待过的鱼肉进了他的肚子。 他又道:“铺子里的账让玉芬先打理着,反正她还没有出门子,在家也是清闲。” 闻言,阮娇娇特意认真的看向男人,想从他的糙脸上看出来点儿不自然。 但没有,只有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丝毫不觉不好意思。 她可还记得,前不久他还反对这个事,现在又出尔反尔。 阮娇娇没有立即接这个话,却转头说起贺玉芬的婚事来。 “你也上些心,哪家有合适的男子你在外头更清楚,最好是能今年把婚事定下,婚期排到明年去都成。” 小姑子到她身边都快两年了,还没给找到合适的夫家,她也没法儿跟长辈交代。 真要说起来,贺玉芬这个年纪再不定就真说不上好的人家了。 这一年多她给贺玉芬准备了些嫁妆,就算是嫁个高门大户也嫁得。 只是,女子高嫁娘家又赶不上的话,婚后日子怕不会好过。 所以,她还是打算给她找个门当户对的。 她有预感,近来她是不想出门应酬了,而且从过年之后请她的人分成了三类,大多数真的只是应酬。 一是真喜欢与她结交的人,比如方氏和金夫人这一类。 另一类是冲着她新得的王妃义妹这个身份,再一类是明明跟她不对付还非得硬着头皮请她。 有次她在一位夫人的宴会上,有人提起过年那个场景,其中一些人是真心感激她们,但另一些人看她的眼神却如防备蛇蝎。 人性是最不能把握的东西,她是早就清楚的,当然不会为了某些人让自己难受,大不了不结交就是。 但他们偏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