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海记穿净衣也别有一番风味呢,倒是不比保远差到哪里去。”忠行大人看到我穿着净衣站在他面前的时候,看着是很满意的样子,但是祥子夫人从回廊的一边转过来的时候,还是看到了我。
“忠行,你这是干什么?海记,快把这身衣服脱下来。”
“祥子……听我说啊……”忠行大人带着祥子夫人进了内室,我并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是祥子夫人算是勉为其难地让我当一个见习阴阳师了。唯一的条件是必须等到保宪娶妻以后我才能穿着净衣出门。
忠行大人自然是答应了这个条件,长子马上就要娶妻,这个时候就算天塌下来也破坏不了他的好心情。
保宪由清和源氏家小姐的乳母于上个月安排了垣间见。保宪当真是极其喜欢那位小姐的,至于返歌,早就由我代他们二人传递了,于是保宪偷偷见了那小姐一面后,倒是很快就连夜前往女方家中幽会,第二日就相互传递了后朝之歌。
这日刚刚用过了晚食,清和源氏小姐的侍女来请我,说是希望我能在她出嫁前一晚与她说说保宪的事情。尽管这样的条件是我第一次听到的,但是想着她是对未来丈夫的那份甜蜜的担忧,我也是不忍心拒绝的。
那位小姐因为要结婚的缘故,暂且离开皇宫,返回本家。我将此事告知忠行大人之后,得到了忠行大人和祥子夫人的准许,就准备着在今夜住在源姬君家中。
源姬君倒是热情地接待了我,一面又命侍女奉上了茶点果子。看着她一副准备初为人妇的幸福样子,我看着心中也是欢喜的。乳母也知道今晚我们要说的话都是闺阁小姐见的一些言语,匆匆告退并带上了御帘。源姬君似乎是有些扭捏,抬眼看看我,似乎是想说什么的样子,但是还是低下了头,双手绞着自己的衣袖。
“姬君不是有话想问我吗?但是姬君如果不说话的话,海记又应该怎么回答呢?”
她踌躇了一会儿,缓缓言:“不知道保宪平日里,可喜欢什么?”
我眼中的笑意更甚,想必保宪也是有福气的,娶了一个真正喜爱他的女子。
“姬君说保宪喜欢什么,那到死不少呢。比如他像其他公卿大人们一样喜欢风雅之事。虽然他的和歌水平不如保胤,但是他还是一直努力学习呢。”
“那其他的事情上呢?”
“保宪主修的是金灵,平日里他也喜欢一些金灿灿颜色的东西。”我看着源姬君鹅黄色的单衣笑道:
“但是姬君这样鲜艳亮丽的颜色,保宪也会喜欢的。”
姬君似乎不似刚才那样扭捏拘泥了,渐渐放松下来,就连声音也比刚才清晰了很多。
“不知道保宪喜欢吃什么,倒是想着以后为他洗手作羹汤……”
她看我一直在盯着她看,渐渐羞红了脸颊。
“你这样看我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大嫂嫂倒是可爱的紧呢。”
源姬君,也许现在真的应该称呼为大嫂嫂了,抬手用袖子掩住了面颊。
“山经姬君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吗?忠行大人是我的师父并且把我当做他的亲生女儿照顾,我对保宪自然也如对亲哥哥一样敬重。如今姬君要嫁给保宪为妻,可不是日后应当称呼为大嫂嫂了吗?”
“可是,毕竟还是……”
“虽然没有婚礼,但是毕竟两位都是已经同居一室了,就不要拘着这些俗礼了。”
虽然面前的人听到这样的话还是羞红了脸,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更像是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我看着跳跃的烛火,搜肠刮肚地想还能说些什么。想到一点的时候,却是难得端正严肃了神色。
“保宪毕竟是阴阳师所以家中倒是会有式神出现。而且有的时候,身为阴阳师的妻子也会成为妖魔鬼怪的攻击对象。说道这些,不知道大嫂嫂可是害怕?”
大嫂嫂的眼中弥漫出担忧的神色。
“父亲对我说过,阴阳师不仅仅是要负责天历的编修以及后宫诸位方忌册子的编写,倒是若是在平安京内出现鬼怪的话也是阴阳师的职责所在。虽然外面偶尔也有什么僧人法师,但是我们心中觉得可以托付的到底还是阴阳师。”
她叹了一口气。
“保宪跟我说过你们小的时候进入大江山的事情,虽然没不是我亲眼所见,但是还是觉得阴森森的。看到保宪身上的伤,我也是心疼的紧。”
她沉默了下去,一时间没有任何声音,除了屋外细微的虫鸣风声。
“如果有一日保宪因为我而要去面的鬼怪的话,我宁愿是保宪保护好他自己而舍弃我。”她眼中所有的急切的神色倒是丝毫不假的。
我看着她坚定的样子一时有些动容,但是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大嫂嫂,保宪那么珍爱你,怎么会让你以身付险呢?再说阴阳师的职责,是必须保护每个人的平安啊。不过大嫂嫂也不用担心,保宪每次除灵,都会有很多同僚跟随。忠行大人也说保宪的能力不在他之下。所以您还是放心吧。”
大嫂嫂紧绷着的身体和容色都缓和了不少。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您的话真的让我宽慰不少呢。”
“大嫂嫂何必这样客气,以后也一并称我为海记就好。”
大嫂嫂低下头,无声地答应了。这一晚是我们两个的不眠之夜,我细细与她讲了保宪小时候的一些趣事,也有我以前在越前的一些事情。其间是不可避免地提到了晴明,也说起了那次出行遇见了桥姬的事情。
“听你这么讲,倒是你说的这位安倍家的公子也是极有天分的阴阳师呢。而且海记是不是喜欢他呢?”
好像是心中有什么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