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学校依旧放假。
妈妈说她有事情大概六点左右才能回来,然后就出门了。小樱和朋友出去玩,整个白天都不在家,我一个人呆在家里,瞅准了时间,走进了妈妈的房间。
进妈妈的房间这几乎还是第一次,一般情况下我是绝对不进来的。一旦被妈妈发现了,一定又是一顿毒打吧,最坏的情况是被打死。可是就算情况再危险,我无论如何也要拿回婆婆给我的家门钥匙。
钥匙是我和立花婆婆之间很重要的联系,杂志什么的即使丢了,她也一定会原谅我。可是钥匙不行,我自己也不能允许。
妈妈的房间被很认真地整理过,一尘不染,桌子上放着插花的花瓶,旁边是相机,有一张很大的床,妈妈一个人睡真让人不可思议,旁边还摆了很多小说。
我没有看小说的习惯,不过妈妈和小樱倒是经常讨论着一些我不知道的书。
在房间的角落里,立花婆婆的杂志被随意地放着,我只把钥匙抽出来,紧紧地握在手里。接下来扫一眼房间就可以出去了,我决定就让杂志原样不动地放着,如果把杂志拿走的话,进入房间的事情一定会暴露的。
握住房门把手的时候,突然传来玄关被打开的声音,我马上停下动作不发出任何声音。谁回来了?走出去一定会被发现的,我仔细地听着,打开玄关的那人好像朝这边走过来了。
我环顾四周,想要寻找藏起来的地方。床的位置靠近房间的墙壁,在床和墙壁之间有一处能横躺下一人那么大的空间,我马上决定立刻把身体塞到那个地方,空间不大不小刚刚好。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我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心脏激烈地跳动起来,开门的人的脚步声在房间里移动着。我在床下躺着,把脸趴在那里,可以透过床底看到房间另一侧放置的穿衣镜,在那上面倒映出小樱的面孔来。
进到房间里的原来是小樱。我注视着小樱的身影,虽然不知道她到妈妈的房间做什么,可是我心里还是盼着她早点儿出去。
小樱直接走到书架前,开始注视着架子上摆放的书本,她一边哼着歌一边从架子上抽出几本小说来。我明白了,原来她是想到这借书,她把抽出来的小说随意地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又开始注视着架子,然后再次抽出几本随意地放在桌子上。
就在这时,床下能看到的穿衣镜里,映出她的手碰到了花瓶上。我在一瞬间“啊”地一声喊了出来,因为花瓶已经倒在桌子上,里面的水全都洒在妈妈的相机上了。不过她好像没听到我的叫声,因为与此同时她自己也“啊”地叫了一声。
她立刻将花瓶恢复原位,可是一切都迟了,镜子里映出了小樱煞白的一张脸,她低头看着湿得一塌糊涂的相机。
她慌忙无措地环视着房间,不久脸上又浮现出笑容来,她走了几步,到了一个穿衣镜映不到的地方。可是从床底的空隙里能看得到她被袜子盖住的脚踝,她的脚移动到房间的角落处,在放置的三本杂志前停了下来。
那正是立花婆婆借给我读的杂志,小樱的手抓住了那几本杂志,然后她把桌子上的小说放回到架子里,像是不想要继续借了,她只拿着婆婆的杂志就走出了房间。
我很快就明白了小樱为什么要拿着杂志离开了——妈妈回来以后,看见被水浸着的相机,一定会想这究竟是谁干的,小樱和我,是哪一个干的……那几本从我这拿走的杂志不见了,妈妈就一定会认为是我为了取回它们,才进房间弄倒花瓶的。
我想象出妈妈前所未有发怒的样子,如此严重的事件还是第一次发生。我无疑是在用死来要求赎罪,我回想起昨天妈妈的表情,凶神恶煞般俯视着我,像是带着胶皮面具一样的脸。
我小心翼翼地从床与墙壁的缝隙间走出,踮着脚尖离开房间,尽量不让小樱发现,从玄关走出房子后,我向着立花婆婆家走去,对我来说唯一的活路就是让婆婆收留我了。
……
“这里有鬼的气息。”
闻言,木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背靠着这栋民宅吐槽:“自从遇到你们鬼杀队的人,全世界哪里都是鬼。”
富冈义勇转身就要提着刀进去,然后被少女拦下了。
“需要人手帮忙吗?”她问。
“你有什么人手?”他反问。
少女举起两只“人手”看着他。
富冈义勇:“……”
黑发青年的嘴角不着痕迹地抽动了一下,他摇摇头,转身踏步,只留下一句话:“别让普通人进来。”
普通人啊。
什么才算普通人呢?
木川望着道路尽头匆匆跑来的小女孩,对方依旧穿着那件在三明治小店里见过的脏脏学校制服,黑发乱糟糟的,脸上满是藏不住的苍白和惊恐。
“你是……”
很显然,她看见了木川唯,惊讶和不解同时出现在她的脸上:“那个漂亮的姐姐。”
“你有事要找这家人吗?”木川站在写有【立花】二字的宅邸前,恰好挡住门口的栅栏。
“对、立花婆婆在吗?”
要怎么说才好呢?
“她有事出去了,我刚刚看见她出门,大概是要去买东西吧。发生什么事了?如果可以的话,要和我说说吗?我或许可以给你建议。”木川唯歪了歪头,盯着女孩的眼睛,口气陡然变得低沉而充满循循善诱的味道。
……
妈妈马上就要回家了,我就这样坐在椅子上发呆,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脚下有一个水湾,原来是我的泪水流得太多才积成的。
我会死吗?
我站了起来,真想逃到大地的尽头去。但是在视野的尽头果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