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持续下了一天。
因为受到台风的影响,所以也无可奈何,不过,雨竟然可以这样下个不停,让人不得不讶异大气层里竟然可以积蓄这么多的水汽。从嘴巴里吐出来的气息,在寒冬的雨雪中,冻成了白色的烟雾。
斜斜的雨就迎面打来,我赶紧撑开雨伞,但是撑伞也没有用了,因为才十秒的短暂时间里,我已经半身全湿了。
就是这附近了。我这么想着,从这里往北走一点点的地方,那里就是神社的位置。收起没有帮到忙的雨伞,站在石阶上往下看河川时,我吓得呆住了。
河水暴涨,只有黑漆漆的浊流,流势非常汹涌,水声与雨声融合的声音震撼着黑夜。在我的记忆里,雾枝山的水面从来没有涨到这样的高度。如果水位继续上升的话,就会发生决堤的情况,一想到这点,我就不寒而栗。
我压抑着想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的想法,沿着道路往北走。不久之后,看到我的目的地了——桥。架在浊流上的老旧半圆形拱桥。
我一边用手背拭去打在脸上的雨水,一边在黑暗中凝视桥的模样。接着,我看到有几个奇怪的影子从桥的栏杆上往河面垂悬,我极尽目力的看着那里。每一个都一样,大大的白色床单从头覆盖,脖子上缠绕着绳子。
那是尸体,人类的尸体。
好几具人类的尸体以相同的姿势,被吊在那座桥上。
“对不起……”我小声说。
我应该也在那里的,现在去应该也不晚。想到这里,我扔下伞,打算沿着河堤的石阶走下去。
“小心!!!”一只手忽然抓住了我的胳膊。
——是谁?
我慌张地回过头,看见一群年纪和我相仿的人。他们有男有女,基本都穿着相似的黑色制服,也许是什么组织里的人,最左边站着那个抓住我的红发男生。
“请…放手。”我有些结巴地说,“你们是谁?”
然而那个少年却没有松手,他的神情有些严肃:“你要去哪?这么大的雨,前面很危险。”
对了!桥!我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往栏杆下面望去,但是那些尸体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要回家了!”我咬住嘴唇,甩开他的手,弯腰捡起地上的伞,向着沿着来时的路跑去。
唰———和谁擦肩而过。衣角有擦碰,我侧了侧身,避开他们,不由自主地抬起眼睛往左瞥去:一个黑色长发的女生。她好像在打哈欠,脸颊贴了一块小小的纱布,但这并不能影响她的美丽,五官优越极了,尤其是在雨天里,红艳艳的眸子显得明暗交错。
顿了两秒,我立刻回过神,挪开视线加快脚步,踩着泥泞的山路下山了。
……
……
……
黑宫河是流过东区的河流,它是一级河川深阴的支流。河流非常小,所以如果不是当地人,大概不会知道它的名字。黑宫河起源于雾枝山深处,流过山谷后穿入市区,再汇入主流,它的河面不宽,平常的水流量也不大,但是每次一遇到大雨,就会泛滥成灾。
无限列车的残骸留在东区的田埂边,在幸存的乘客被警察接走后,倾盆大雨从天而降,于是炭治郎几人绕过被淹了一半的列车隧道,没走几步就看见了一座被笼罩在雾气中的小山。
它禁止车辆进入,路分岔成两条,一条是通往登山道路的路,另外一条路则沿着黑宫河,经过沿岸的山谷,最后到达山顶。附近有一间破旧的温泉旅馆,看样子是曾经地震的遗址,倒塌了大半没有人管,就一直坐落在那里,现在破破烂烂的。
几个鬼杀队的成员,还有一个无业游民木川唯,此时此刻正坐在这家温泉旅馆的屋檐下避雨。
“啾——”木川掩住口鼻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灶门炭治郎忍不住从鼻腔里挤出一声短促的笑声,但很快他就憋住了,抿着嘴唇弯着眼睛:“木川小姐你冷吗?”
闻言,黑发少女立刻扭过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接着狠狠瞪向炼狱杏寿郎。
【就是你把我的名字告诉他们的吧!】那个表情分明是这个意思。
像小猫发脾气。伤势已经全部奇迹般恢复的炼狱杏寿郎瞬间冒出了这个念头,他眨眨眼,无辜地面对着木川炸毛似的凶狠目光,嘴角还带着笑:“嗯?怎么了?”
“……”少女的眼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
她哼了一声,迅速抬脚踢了旁边正在拧衣服上雨水的富冈义勇。不轻不重的一脚,只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罢了。
“?”蓝眼睛青年奇怪地偏头看她。
“我不想穿这个,你把身上那个给我。”她把身上的鬼杀队制服脱掉扔给他,恰好甩在他头上,动作任性得像个小孩子。
“羽织吗?”他问。
“嗯。”
“湿的。”他说,然后把头上的鬼杀队制服扯下来拿在手里,“等干了再给你。”
“不要,我现在就相当于全衤果。”
木川这话刚说完,原本和灶门祢豆子并排坐在旅馆第五层台阶上的我妻善逸就马上唰地把视线移过来,目光炯炯。
穿着白色和衣的黑发少女确实和没穿没什么区别,和一直在箱子里的祢豆子不一样,她淋了雨,湿漉漉的衣服完全贴在身上,基本算是一览无余的状态。我妻善逸一把捂住鼻子,眼睛睁得圆圆的,金发全都炸起来,脑袋上甚至冒出了蒸汽。
于是唰唰唰,几件衣服瞬间扔到了木川唯的身上。
顶着一串省略号的黑发姑娘默默从衣服堆里钻出来,无语地拎起这几件不同颜色的羽织,嫌弃道:“全是湿的。”
湿漉漉的衣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