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直勾勾看着木川的脸。
“怎么了?”
炼狱杏寿郎说完,不解地望着她。
他用金红的吊梢眼注视着少女,这对眼睛的视网膜上现在应该正映着她的脸吧。木川唯突然全身肌肉紧绷,为了保护身体本能地挺直背脊。喀啦喀啦,老旧破败的玻璃窗被风吹动响了起来,地下室的墙砖也噼里啪啦向下掉落很多小块的碎屑。
肩胛骨下方的肌肉、左边的肩膀、右大腿、脚底——刺痛、刺痛……暴露在无数的视线之下,黑暗中全身都是死角。木川缓缓地抬起头,污黑的墙、在脏污的天花板、在角落,只有她能看见的眼睛就在那里。
眨。
眨、眨、眨。
眨眼的声音。眨、眨。
眨眨眨眨眨眨眨眨眨。
眨眨眨眨眨眨眨眨眨眨。
木川唯把眼睛都闭起来,视线暂时被遮蔽住了。心脏的跳动有如鼓声咚咚作响,太阳穴上的脉搏怦怦跳个不停。
“木川小姐?”
她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不只天花板和墙壁,门上、柱上梁上门槛上,连地砖的缝线上,整个房间都是眼睛。全世界都睁大眼睛盯着木川瞧。
黑发少女下意识后退半步,垂在身侧的手碰到了仿佛针一般的奇妙触感——怎么回事——这是什么?
眨。
紧贴着手臂的那个东西张开了。
黏膜般的湿濡触感。
在门扉表面,一颗巨大的眼睛看着她,手掌碰到了门上的眼睛,瞳孔黏膜的湿润感触,睫毛的刺痛感。
木川唯握紧手指,把木门拉近自己,上面的眼睛睁得老大,瞪着她的脸。她抽出绑在腿上的匕首,刀尖靠近黑色瞳孔,湿润、绽放怪异光芒的虹膜陡然缩小,尖锐的金属接触到黏膜。
用力——插下。
陷入。
匕首深深地插进眼球之中,眼球溃烂。
“啊啊啊啊啊啊!!!”房间内传来了陌生女人凄厉的惨叫。
地动山摇。像是地震一样的山鸣。地下室的地面裂开了好大一个缝隙,地砖轰轰地碎裂,沿着缝隙掉进去,整个房间都裂开了。
后来的事情木川记得不太清楚了,因为她当时只是想要自保,踩着月步就打算踢开墙壁上去。然而那个时候,随着掉落下去的趋势,炼狱杏寿郎好像抓住了她的手腕,他用身体挡住最大的冲击做了缓冲,护着她的脑袋,接着在地面借力滚了一下。
这仍然免不了让木川觉得头晕眼花,她伸手想把身上的这人推下去,于是不可避免地摸到了——对方结实的胸口。
以趴着的姿势被压到的时候,他的胸.肌是放松的,柔软有弹性,摁上去的感觉是很扎实的肌肉。这个手感给她的潜意识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等她被他扶起来的时候,手指仍然搭在他的肩胛位置,视线自然而然地就往对方的身体上瞥:鼓起时能看到青色血管的手臂肌肉,脖子那里清晰的线条,衣服的领口虽然紧扣,但还是能从衣服的褶皱里看出,三角形开口的底部露出两块肌肉之间的沟壑。
“……”
小姑娘呆楞的表情太明显,金红发色的青年来不及确认周遭的场景就扶住她的肩膀询问:“木川小姐?你没事吗!”
好恐怖哦。
他抬手将她的手盖住,牢牢摁在胸口左侧,她的手指便仿佛微微陷进了那块肌肉里。
这什么触感,好恐怖。
她连说话都忘记,只是轻轻张着嘴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对方的虹膜红得灼人,她憋了半天才挤出来一句:“我不会负责的!”
男人太可怕了,不守男德的男人更可怕。奇怪,这家伙是在故意整她吗?
炼狱没懂她的意思,疑惑地看着她。
木川的脸上难得出现了局促,有些迷迷糊糊的不知所措,她抬头看他,眼里还残留着一层仿佛做了坏事的愧疚。
四周太安静了,以至于能听到零零碎碎的孩童笑闹声。少女那双红色的眼睛微微睁大,很快从茫然中脱离出来。她抽回手,嘀咕着好险好险,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居然落到一个陌生的地点。
那分明不属于现实的场景:天气晴朗,雾枝山的树甚至还没有高过鸟居,寺庙形状的建筑物前围着一圈年幼的孩子在笑闹。
“かごめかごめ
かごの中の鸟は
いついつ出やる
夜明けのばんに
鹤と亀が滑った
後ろの正面谁?”
正是竹笼眼的歌谣。
……
……
……
“……我,我好像没办法离开这座山了。”
大概是发现到我一脸为难的表情,名叫灶门炭治郎的少年露出温和的笑容,说:“没关系,夕香里先别怕,慢慢说,好吗?”
我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措辞:“我、我不知道怎么从这座山出去。”
戴着头套的野猪脑袋大声道:“你好笨啊!直接下山不就好了!”
“就是因为没办法嘛!”我顾不得害怕,直接站起来反驳他。
那个金发的少年立刻就和野猪脑袋打起来了,我看着他们的样子,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他们俩一直是这样的,不要在意。”炭治郎无奈地笑了笑,“夕香里为什么说不能下山呢?”
“……因为雨没有停。”
“嗯?”
“这一带如果下雨下太久的话,一定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那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