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他的大哥变成了一个恋爱脑,居然这么着急结婚,恐怖如斯。
这两兄弟的极限拉扯让木川也感到了一阵微妙的违和,她非常困惑:“其实我今天就可以(走),吃过晚饭之后。”
毕竟炼狱杏寿郎说了要请她吃晚餐,吃完就走挺好的。
“不!不用了!!请务必到下个月!多一些时间!”
小少年的语气里已经充满了惊恐。
这个姐姐居然要今天就结婚,好可怕,好自信——这就是社会上的人吗?这就是大哥喜欢的人吗?!不愧是大哥!
“(住)一个月啊,不会太久了吗?”
“不会不会,我觉得很好!”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木川忽略了那一点违和感,想起之前在富冈义勇家里和鳞泷对话,现在看来这些鬼杀队的家属全都是这种一惊一乍的性格,还挺贴合。
就在她出神思考的时候,空气中忽然飘来了一缕淡淡的血腥味。
*
“放、放开我……怪物!”
日本最五光十色、物.欲横流的地点——吉原花街深处。榻榻米房间内,藤堂七男被五花大绑,勉强挤出声音:“放……”
女人的声音顿时响起:“丑死了!丑男!长得这么丑!丑陋又肮脏的东西!”
“你…以为…你长得很美吗?”
束着花魁的发髻,和服女人拥有着非常美丽的容貌。眼尾勾勒的一抹红妆像是泪滴,灯光下青绿色的眼珠冷漠无情,她高高仰起下巴,斜着头向上瞪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丑女……”
他甚至挤出了一个讽刺的笑,“性格这么恶劣,连九条小姐的手指——”
女人的黑发瞬间披散开来,无数粉色的绸带绷紧了他的双腿,男人的脑袋被她一把抓住,指甲戳进了眼珠里。
“你说了最不应该说的话呢。”
左眼中刻着“上弦”,右眼中刻着“陆”,左脸和额头右边都有粉色的刺青。黑发女人掐紧了他的脑袋,用看蝼蚁的眼神注视着他:“九条小姐?那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相提并论?”
藤堂七男无法发出声音,他的瞳孔颤抖着,近距离看清了对方非人的脸庞,还有她尖尖的牙齿。
“九条小姐……是盐水屋最美的花魁…”他的牙齿上下碰撞。
“你胆子可真大,还敢继续说啊。”
“噗——”
巨量的血喷涌而出,男人瘫倒在榻榻米上,用尽全身力气最后说道:“你这种丑女,连她的万分之一……”
断气了。
不愉快——什么蠢货——竟然敢——
堕姬的脸色非常难看,她一脚踢翻了房内的梳妆台,将化妆品全都挥到地上,眉心狠狠地蹙起,面色狰狞。
“那个女人是谁!可恶!盐水屋在哪?全都给我去死吧!!!”
……
……
……
现场的画面极度血腥,几乎没办法辨认尸体的形状,就像肉店砧板上的肉全部散落一地一样。受害者被彻底分尸了。
御狩正义头脑中一片空白。不是空黑而是空白。脖子和太阳穴血液逡巡的声音。是血压升高了吗,身体的所有部位随着心脏的咚咚声,跃动着。
仔细一看这片肉山血海里还漂浮着人体的部位,手腕、衣服的碎片、头发。浓稠的血液和内脏还有消化物散发着独特的异味,四肢和躯干还连在一起,不过——被硬生生地叠成了一座肉桥。无视骨头和肌肉的构造,每个弯折点都被打碎或折断了,而且,全身的皮肤和肌肉都被撕裂了。内脏的损伤也很严重、就箅说被残忍地撕咬过也不夸张。
巷外还有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就算说是染血的骨肉之山也不为过,一股异味扑面而来——新鲜的尸臭。他的整个头部都被彻底破坏了,简直就是体无完肤,这是钝器连续殴打造成的结果,尸体的头部附近碎裂的头盖骨和红白色的混合物被压成扁平的形状,散落一地。比起头部,身体则几乎毫发无伤。
凶器应该不是利器,而是钝器。虽然皮肤表面遍布裂痕,但没有切割的痕迹。而且,头盖骨被彻底粉碎。这是用钝器集中攻击头部造成的结果。不知道凶手是否对死者有「强烈的怨恨」,但至少可以确认一件事,绝对不是误杀,这是彻头彻尾的蓄意谋杀。
在场的警官脸色都铁青着,搜查员长野去吐了好几次,确实,很难有人对着这一团尸体无动于衷。
是人类吗……不,很有可能是……
御狩努力平复心情,这样说服自己后,视线从是泥是雪已然分不清楚的双脚抬起。
好像有什么。
巷子正中。
白色的物体一动不动。
从栅栏上长出。
看不清。
像是,羽化时候的蝉。蝉壳之内,白色半透明的身体若隐若现。
当然不会是蝉。先不说季节不对,蝉没这么大的,有一米以上吧,有这么大的蝉的话就是怪兽了。
在想些什么啊。他摇摇头雪花飞散,不少反而飞入眼中,用手擦拭。阴暗下,夹杂着雨水,视觉的辨认性显著降低,背筋冷汗,虽然不觉得恐怖,还是感到一种不祥的气氛。
“御狩警官!”
长野又叫了他一次。
“……怎么了?”
巷口的光被挡住,有人的身影出现在那里,逆着光,勉强能看出站在前面的是个女人。
女人?
两根细长的胳膊环胸,涂蜡一般的白色。穿着奇妙的、不符合流行趋势的短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