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更困惑了。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
他在想什么?完全没办法分析、数据失效、以往的经验没有用、无法理解、不能尝试解读,她的大脑,宕机了。
她怔了半晌:“我的心脏跳得好快。”
他松开手,目光先是往下,随即像是触电般收回,视线一直游移在她脸上,不敢去看其他地方。
“你说的喜欢,是指想要上.床的喜欢吗?”
“不是!不是那种——也不对——”炼狱的表情很复杂,透着古怪和纠结,最终他捂住通红的脸无奈道,“我们出去再说吧!”
“哦。”
他马不停蹄地扔下换洗衣服,夺门而逃。
……
男性受到奇形怪状的玩具影响而感到苦恼通常是在十三岁。
玩具一有机会就增加它的容积,暗示它可以根据不同的使用法而变得相当有趣。可是,什么地方也没有写明使用法,往往会让男孩手足无措。当产生这种想法、仔细观察的时候,就会发现它早已具备一定的实实在在的嗜好,譬如,夏天海边看见的比基尼女孩、书本上描写、还有许多梦境中的主人公……看到这些东西,玩具就立即抬起好奇的脸来。
女孩对类似的事情感到好奇也是在十三岁左右。但她们大部分时候不会主动去制造这种好奇,也不会失控。
如果说“好奇”这个词欠妥的话,那么换个说法,叫“爱”或者“欲.求”也可以。
懂得这些事情以后,孩子们渐渐有意识有计划地活动起来,甚至发展到进行选择,进行整理了。该如何形容才好呢?那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与其说是痒得让人想挠,不如说是一种更深侵入骨髓的兴奋,一种令人晕眩的酩酊醉意。
木川唯会问刚刚那个问题,也正是因为她发现了对方的“破绽”,轻而易举看到了制服裤子的褶皱。
而他也知道了这一点,所以脸颊线条才会变得僵硬,他的眼睛欲图把她看作是小孩子,内心的一部分对此表示感谢,又想要抵抗这种感谢的尴尬。
换好衣服之后,木川用毛巾把湿发擦得半干,走出去刚好看见炼狱就背对她坐在沿廊边。她轻轻走过去,突然弯腰把冰凉的右手按在他发烫的脸上,他回过头,笑着躲闪开了。
“你冷静一点了吗?”她问。
然后他的脸颊上燃烧起更深的红色,它像烙印似的残留下来。他正在用非常清澈的目光凝视她。
这一刹那,她的视线和他的视线碰在一起,笑容从他的脸上消失了,顿时露出了一种直率得有点蹊跷的表情。同时,木川从视线中领会了这种感情。
“啊…那我先去别的地方呆一会?”
她直起身,打算走开。他的右手条件反射般紧紧抓住她垂在身侧的手指。
“不要走!”他说。
“可是我不能帮你哦。”
他的脸看上去快要熟透了,红排线占据了眼下的位置,像漫画里的特效,居然有点可爱。
“……坐在这里就好了,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他往旁边挪了挪,示意她坐在旁边。
“好吧。”
两人并排坐着。
院内一个角落上,拔地屹立着的两棵紧挨着的巨榉树,伸展着它们那朝阳映照下的长长的影子,巨树以塑料般的精致,高耸在冬日的蓝天、地面的雪的反光和在侧面的朝阳之间。金沙般的雪花,偶尔从枯萎的树梢和树干的分叉落了下来。
“冬天好漫长啊。”她漫无目的地感叹。
他侧头看着她,眼神非常认真。尽管担心少女会露出不高兴的反应,可他还是被一股莫名其妙的热情所驱使,笑着回答:“春天很快就会到的!到时候白天的时间也会长一些!”
出乎意料的,木川没有生气。
“毕竟鬼都在晚上出没。”她晃了晃腿,动作有点孩子气,“这么大的雪,我没见过几次。”
说完,她又像是想到什么,问:“之前上弦三也邀请你变成鬼吧,怎么,对千年的寿命不感兴趣?”
言语中的戏谑可见一斑。
他也在笑,炼狱杏寿郎本身就是个喜欢笑的家伙,那种爽朗又豪迈的笑声再度响起。他双手环胸,义正言辞道:“我也觉得,活一千年没什么意思,只要今天活着就好了!”
她转过脸,在他脸上寻找着什么。
“而且你不是说,人类在有限的生命里创造无限才有趣吗?”
“哎呀。”她重新望向院内,拉长音调,“如果我十一二岁遇到的人是你就好了。”
不过按照这家伙的性格,说不定也会轻易死掉,就像上弦三那次。然后她又到处找时间道具逆转过去,他再把她忘掉——梅开二度!
他歪着头看她:“你遇到了很糟糕的人吗?”
他的手臂坚实隆.起的肌肉,还有肩膀的肌肉,就像夏天的云朵,两只很适合刺上纹身的手臂交叉环抱着。
“没有,我很喜欢我的人生。”她没忍住笑了,两排洁白的牙齿都露出来,清脆的笑声带着浅浅的酒窝。
他也看着她笑,眼神非常认真柔软:“我也是!”
“你喜欢你的父亲吗?”
“唔,喜欢的!”他想了想说。
可真是个傻孩子,这大概是他和那家伙的区别吧。
“我可讨厌了。”她笑着说,“我讨厌我的生父,讨厌得不得了,讨厌到想要穿越时空把他找出来杀掉的程度。”
一股奇妙的悲伤使他浑身震颤,漆黑的长裤令人不快地沾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