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吗?”木川的口吻十分戏谑。
不死川实弥瞥了她一眼。
“好吧,给你灯。”她懒洋洋地把煤油灯塞给他。
接过来的时候,不死川发现她只有手背是凉的,手心很热,而且手指纤长,没有任何茧和伤疤。
他觉得自己注意到很多没用的细节。结果少女发现他愣神,忽然抬手扯了一下他的头发:“喂。”
不死川没反应过来。
“你总是凌晨在街上游荡吗?要知道熬夜会脱发,你要小心自己的发际线了。”她一本正经地说。
他本来有点加快的心跳顿时平息下来,想也没有想就伸手按住了她的脑袋,使劲抓着摇晃:“你——你这个——”
“看幽灵。”木川指着前面。
“哈啊?我才不信!”
“真的。”
不死川侧过头,这时,一阵猛烈的风刮来。凉爽并带着甜味的风吹过头顶。
只见穿着运动衫的男孩站在屋顶的瓦片上,脸上挂着友好的笑容。然而,他的皮肤上却如同覆盖着一层白霜,反射着微弱的光芒,好像珍珠般闪耀。
“椿!”
不是出于震惊或者恐惧,而是重逢的喜悦。另一个从二楼窗户里探出头的小男孩惊讶地叫起来,他爬上楼梯,似乎是想要到屋顶去。
这两个孩子大概是朋友吧。木川这么猜测着,然后就看见楼梯上的孩子脚下一滑,直直摔了下来。
哗——
一眨眼的功夫,白色的外褂掠过眼角,鬼杀队青年动作敏捷地冲上去接住了那个摔落的男孩。
与此同时,屋顶上的幽灵也一起消失不见了。
……
……
……
几个星期前,我犯下了罪。我和附近的孩子们一道歧视、欺负了椿。
那是我生日后的第二天,那天从早上起就一直下着雨雪,附近的三四个孩子都到我家来玩。
我的家庭条件毫无疑问让附近的孩子们都十分羡慕,家里二楼的两个房间中有一间供我个人专属,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玩具和书籍。恐怕在胡同里的孩子们中,我是最大的“资.本家”吧。
我们玩了一会儿,椿突然来了,那还是他第一次到我家来,让我不禁有些吃惊。
那时候的椿脸色红润,穿着一件运动衫,看起来和普通的孩子没什么两样,现在回想起来,那估计是蜡烛熄灭前最后一瞬的光辉吧。
“我也来了,小哥哥!”椿说着,露出友好的笑容,我偷偷地瞄了一眼周围孩子们的脸色。
其他孩子似乎十分困惑,因为父母大都吩咐他们不要和胡同尽头那家鞋匠的孩子一起玩,但是出于对哥哥真鸣的畏惧,谁也不敢赶他们走。
当时我们话题的焦点正是我刚刚收到的生日礼物——鬼怪模型。塑料制成的仿真外壳,通过一根电线连接着按钮,能控制鬼怪随心所欲地左右转动,它大概和杂志差不多大,对小孩子来说极具魅力。
大家都抢着要玩,所以只能轮流着来。根据划拳胜负决定好的顺序,每个人可以玩二十秒,不过因为我们没有手表,只能大家一起从一数到二十。
这里就体现出了露.骨的区别对待。在别的孩子玩的时候,大家都慢慢地数,可轮到椿时,连五秒钟都不到就飞快地数完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我要是再强硬一点就好了。那毕竟是我的房间、我的玩具,要是想在这里玩,就必须把椿也当成朋友才行——要是我这么说就好了。
但是我却没能这么做,到头来我只是看着他们的脸色,默许了他们的做法,没能保护椿。
终于,椿领悟到自己不受欢迎的事实。他朝我露出和平常一样的笑容,说道:“今天我先回去了,下次再一起玩。”
他的声音虽然很明朗,眼睛却湿润了,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我的眼睛。心中虽然隐隐作痛,愚昧的我却在那时昧着良心点了点头。
那就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椿。
……
“所以你现在是因为罪恶感睡不着吗?”
听完男孩说的故事,木川唯和不死川实弥互相对视一眼。
三人正站在住宅区的公共避风口说话,名叫雪彻的孩子被不死川救下后,表情纠结地向他们解释了最近发生的怪事。
“就算椿变成了幽灵,他也不会来为难大家。”雪彻说,“但是他一定恨我。”
胡同里的居民们,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害怕遭到报复。也就是说,他们都很清楚自己对椿一家有多么冷漠无情。楼栋每一户人家的灯都亮着,哪怕是深夜也依旧灯火通明,想必是被幽灵事件吓到了吧。
就在这时,敲门声却一户接一户地响起。
“不好意思。”声音打破了宁静。
木川唯探出头,看见虎背熊腰的男生和一个满脸疲惫的女人,手上提着大纸袋,正在挨家挨户地敲门。
“我家小儿子去世后,发生了很多诡异的事。虽然我们好好地办了丧礼,可能还是不够吧。”女人用奇怪的发音说着,从男生手中的纸袋里抓出一把红辣椒,交到住户手上,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雪彻也探头看了一眼:“那是椿的妈妈还有他的哥哥真鸣。”
“非常抱歉,请你们把这红辣椒,挂几个在家里的窗户和门口上,这样的话,灵异事件就不会发生了。”
女人的眼眶里噙满了泪水。在她身后,一脸不甘心的真鸣咬着嘴唇,飞快地用手背抹去不小心滚出来的眼泪。
“椿讨厌火,挂上火红的辣椒,他会以为是火在烧,就不敢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