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未现身的产屋敷耀哉躺在正厅的榻榻米床上,他已经病重,无法起身,但还是在女儿和儿子的搀扶下,坐起身打招呼:“木川小姐,请用茶。”
估计是从其他人那里听到了她对茶的执念吧。
珠世小姐和愈史郎也在房间内,珠世朝木川点头示意,并且露出了笑容,愈史郎一如既往臭着脸,没有给她好脸色。
木川唯坦然地坐在旁边,象征性捧着红茶,语气平静:“找我有什么事吗?”
产屋敷天音正在给三个青年倒茶,她的表情一丝不苟,看不出喜恶。
“谢谢,帮助了鬼杀队这么多,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产屋敷耀哉弯下腰,将额头艰难地抵在被褥上,他脸上没有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认真,“如果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尽全力帮助你。”
这意思就是想散尽家产或者给她找关系,在钱、权等方面提供一切支持吧。
“之前那个预言。”她说。
对方明显愣了一下。
“能告诉我相关的事情吗?”
他靠在榻榻米上,咳嗽了两声,脸色虽然苍白,但还是轻轻笑了笑,用那种温柔又宽厚的声音说:“抱歉,那个其实是天音家中一直流传的预言,让她来说明吧。”
银发的女人轻柔地开口:“木川小姐,上次惹你不愉快了,对不起。是我请求耀哉让他说出来的。”
黑发红眼的少女皱起眉,和女人对视。
“我的家族里有神官的血脉,因此家中代代都会有人侍奉神明,那条预言也是这样流传下来的。我的母亲曾经告诉我,在我这一代,会出现一个红眼睛的女孩,她能拯救这个世界。”
这种宿命论木川是从来不信的,她问:“所以呢?”
女人笑了笑,眼神非常温柔:“母亲说,那个孩子从小到大都被前半段的神力禁锢,所以必须要在她面前念出后半段,这样才能真正灵验,才能让她走出桎梏……”
没错,木川唯非常憎恨那条小时候就听过的预言。她认为在拿刀杀人时,自己是不会犹豫的,她早已充满杀意。而对方却浑然不觉。
“如果冒犯到你,真的非常抱歉。”女人低下头。
木川唯叹了口气:“我上次真的很生气,毕竟我很讨厌命运这个词,有种自己的命都攥在别人手里的错觉。不过后来想想也无所谓了,因为就算有神说我下一秒会死,我也不可能让他得逞的。”
她的心脏在安静地跳动着。一种不容分说的力量正压过来,她并不相信什么预感,只是露出了礼貌的微笑。
于是产屋敷天音也笑起来:“祝愿你的未来都一帆风顺。”
“太顺了也很无聊,还是有点起伏吧。”木川说着,像是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小瓶子,“对了,这是装鬼舞辻——”
呲溜。
玻璃瓶脱手而出,以一个奇妙的角度旋转着飞了出去,咕噜咕噜掉到檐廊上,再清脆地下台阶,叮的滚到了庭院的石缝中。在阳光的照耀下,可以看到正闪烁着光亮。
玻璃瓶霎时发出了宛如沸水冲泡的声音,来回剧烈地震荡几下,最后没了声响。
“——无惨的瓶子。”木川才把话说完。
她默然地走过去,捡起来看了一眼:“哦,晚了,他刚才灰飞烟灭了。”
其他人:“……”
“喂!不是吧!你在开玩笑吗?!”不死川反应很大地蹦起来,难以置信道。
炼狱杏寿郎也连忙追问道:“真的死了吗?完全烧掉了?”
产屋敷耀哉差点把肺咳出来:“快!快通知大家!鬼舞辻无惨终于在我们这一代——”
富冈义勇后知后觉地出声:“啊,其他人白来了。”
……确实,后院里的那群人全都盼着亲眼见证无惨领盒饭,现在要去告诉他们鬼舞辻无惨已经悄无声息地提前挂了实在太残忍了。
“没关系,我们就假装不知道吧。”木川看着珠世,“珠世小姐没有死,挺好的,看来蓝尾应该也没事。等会我就把这套流程再来一遍,晒晒空瓶子,哄哄他们吧,你们三个记得表现惊讶一点。”
“……”
老演员木川唯在产屋敷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的呆滞目光中,带领着三名同样呆滞的青年离开了房间。没一会,产屋敷一家和珠世、愈史郎几人就听见后院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伴随着扔刀叮叮咣咣的声音,还有嘈杂的笑声、闹声。
产屋敷天音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那个孩子,真可爱啊。”
珠世笑着附和:“确实,不知道刚才那三个男孩,哪一个会笑到最后呢?”
产屋敷耀哉笑得合不拢嘴,靠着榻榻米调侃:“四个孩子都是好孩子,怎么样都行哈哈哈哈哈。”
好孩子木川唯假装鬼舞辻无惨是在后院晒死的,尽职尽责地打开盖子给其他人看空瓶。三个知情者头上顶着巨大的省略号,强行装出一副震惊又狂喜的表情,装到后来也不装了,同其他人一起欢呼庆祝,就连富冈义勇都和炭治郎、祢豆子以及鳞泷左近次抱在一起笑。
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我们把木川小姐抛起来吧!”
——什么?!
黑发少女目瞪口呆,一种不详的预感席卷而来,她来不及反抗,被人从身后举起来,在一片狂笑声中轻轻抛起。
“我草!我草!”
这个时候,语言就显得过于累赘,她只能发出无意义的感叹词,被一群人托起来,无数双手把她抛起来又接住,像是在颠沙滩排球。
“哦哦!救世主!”
“神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