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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
木川几乎用咏叹调的口吻说出来:“因为我热爱孤独啊,我是孤独的美学家,歌颂一切活着的东西,当灵感来的时候,我这样有才华的艺术人很容易连着自己一起骂,所以和我呆在一起很危险。”
少年看起来戏谑而不着调,路飞瞅他一眼,二话不说就走出去了。
木川终于可以一个人冷静了,他先是疯狂深呼吸,用之前的方法,拿水池里的冷水洗脸,又绕着桌子走了两圈,期间不停地试图放空大脑,让精神不要影响到现实,转移注意力到周围的陈设,默背诗集,背一些课文和资料。
在大脑中出现的先是无数迷幻的风景,唱歌的小花,扭动的建筑物,风里飞舞的老鼠,油炸胶带,火车,水瓶,太阳,桦木,鳄鱼,警察,充满不安的天空。他是一个黏稠大海的流线型生物,死亡就在眼前张开大口,它的口腔是漆黑的。
还有好多鸟。无数的鸟看着他。无数的玻璃珠贯穿,数量骇人的尸骸所装饰的场所,没有灵魂而不会腐朽的身体,栩栩如生的尸体,弯过建筑物的转角,视野的角落有海水和鸟从四面八方奔驰而来。
“完成了!木头的模仿!”
打破幻觉的是草帽船长的声音。木川帝人抬起头,看见对方用红笔涂了眼眶,还刻意把刘海分成和他一样的方向,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黑色马甲,走路带着奇妙的矜持,板着脸:“孤独的艺术家。”
语气简直一模一样。
木川帝人耷拉着眼皮:“你在干什么……”
“现在我就是木头,可以骂了,我准备好了!”路飞一本正经地开口。
【“我这样有才华的艺术人很容易连着自己一起骂”】
少见的,木川的反应迟钝了几秒。他愣愣地看着路飞,像是没理解对方的意思,又因为大脑一片混乱而皱着眉,因此导致脸上滑稽地抽搐几下。
“你这混蛋?”他试探性地吐出一句。
路飞眨眨眼,继续看着他。
“装逼犯,神经病,说谎精?”
“还有吗?”
“……我真讨厌你。”
他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毫无芥蒂的路飞。少年放弃抵抗般叹了口气,坐在餐桌前撑着脑袋,没辙一样:“再过一两天我们应该就会恢复原来的性别了。”
“哦!太好了!”
“但是我这边,如果大家都喜欢【帝人】,那么【唯】呢?她该去哪呢?”
路飞定定看了他几秒,然后才重新把背后的草帽戴上,一手按着草帽,在帽檐下露出全神贯注的黑眼睛:“你现在觉得好了吗?”
“嗯,完全调整好了。”
“可是你都不笑啊。”路飞叹了口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刚刚说的,我一点都不觉得你是这样的——肯定是你知道得太多了,才想得这么多!”
什么意思,在嘲笑他吗。
对方有些苦恼地用食指抵着额头,在考虑更贴切的说法:“什么说谎的,这些我一点都听不懂,一定因为你比任何人都更明白这些东西的后果,所以才总是不高兴,你是不是太累了啊。”
“……”
“还有你说的那句,找不到路是索隆吗?不管是长发还是短发,我都能在船上等你啊,我很喜欢木头,可以当你的船长,你总要有个地方可以回去吧?”
真棘手,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不愧是兄弟。而且索隆就这么自然地被笨蛋归类为路痴了,好惨。
“我有个问题。”
“啊?”
“大海好看吗?”
路飞立刻露出了「这什么鬼问题」的表情,接着不假思索道:“大海啊,大海很宽阔,去哪里都行,可以遇到各种各样的伙伴和朋友,只要在海上,我们就总有一天还会遇到!大海就是下次再见面的意思嘛。”
虽然相信未来一定会打败恶魔,但每次的san值狂掉也确实很难避免。可是当听到这样的句子,就会觉得如果只是现在,只是现在的话,他好像能再努力一次试试。
“这样啊……”
木川的脸正好逆着光:“你刚刚的话我很赞同,毕竟不管等多久黑暗都不会变亮。光只能由自己产生,只要我愿意,三秒后这个世界就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路飞抬头看他,眼神里有惊讶。
“以及,我是我自己的船长…不过还是谢谢你,我们出去吧。”
路飞顿了顿走到他身边,握着少年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木川一看这样就有种不详的预感,然后下一秒听见对方说:“抓紧我!”只见这货一只手抓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伸长利用橡胶的惯性倏然带着他窜了出去。
他俩人仰马翻地栽倒在甲板草坪上,把其他人吓了一跳。
木川爬起来的时候看清了这些人眼中的同情,还有某种同病相怜的悲哀。他默默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草叶,突然有点后悔刚刚和笨蛋说了那么多废话,后悔完下一秒,他看见布莱辛坐在娜美旁边好奇地看着他。
他有些纠结要不要喊她过来。
“帝人?要帮忙?”
需要你来暂时治好我。
即使本意不是如此,但你吃掉的却是对我有用的恶魔果实。我现在养着你是因为有用吗?木川帝人脑中闪过万千思绪,然后收起沉默的表情:“……啊。”
草帽船长并不知道木川在想什么,这家伙一点小事都能高兴一整天,像只打滚小狗一样跳起来,先是和船员嘻嘻哈哈说了几句,接着举起手,喊道「木头快看」,示意少年看过来。
木川仔细一看,终于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