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博找到草莓团的时候,三人组正在打牌。修正一下,是亚瑟和柯伦在打牌,木川坐在旁边观战的同时在用匕首削什么东西。
他先是安静地看了一会,然后才出声:“你们这算是遇难吗?”
突如其来的声音导致柯伦被吓得瞬间把手里的牌甩飞了出去,十几张扑克牌洋洋洒洒飘在海面上,亚瑟见状立即啧了一声:“我这把手气特别好,你吓他干什么啊!”
这话摆明了是对萨博说的。
木川唯头都没抬,依旧在一点点用匕首的尖端削手里的小木块:“说不定柯伦就是想用这种方式逃避输牌的未来。”
“原来如此,是演的。”
“你才演的!我——”
柯伦蹦起来鲨鱼嘴咆哮结果差点从船边翻下去,萨博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这才阻止他一头栽进海里的命运。小木筏摇摇晃晃,飞溅起不少海水,浪头破碎之际仿佛沉渣的水花,无数细碎的白沫如被斩落般四下洒落。
送货鸥把几瓶饮用水丢在木筏上,叫了两声又转头飞走了。萨博十分轻盈地降落在木筏中央,按住头顶的帽子笑着打招呼:“哟,好久不见。”
亚瑟有点无语地看着他:“……哪有人是两手空空地来救人的啊,你好歹划一艘小船来吧?”
“我不是带来了三瓶水吗?”
“你倒是把船带来啊!”
“好了好了别这么生气。”萨博安抚他,“附近的小岛距离很近,跟着指针只要两个小时路程。”
说着他特别自然地坐到木筏的空位上,整个空间变得更窄小了,原本就不大的木筏此刻有超载的风险,发出吱呀吱呀的沉重声响。
木川还在忙着削东西,没空搭理他,于是萨博便扭头观察了她几秒:少女低敛的眉尾沾了几滴海水,像一道从眼中拖出去的红色光影,神态懒洋洋的,现在倒是有那种目中无人的傲慢感了。认真的眼神在片刻后变为放松,好像终于完成了某种令人安心的成品,她松了口气,下意识偏头朝他望去。
——他蓝黑色的圆眼睛像夜晚的海面,那种不带任何感情的端详仿佛泛着平静的波光,
木川唯:“……你看我干什么?”
萨博若有所思地盯回去:“看一下有着【日食】之称的家伙,有点好奇。”
“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她头痛地扶额,“说起来我之前用电话虫拍过很多路飞的照片,你要吗?”
“要。”
“……毫不犹豫啊。”
木川在口袋里翻找片刻,这期间萨博去调整航向,亚瑟和柯伦忙着把扑克牌打捞上来。她掏出来一叠方形小相纸摊在木筏上:“有些是后来的合照,不过大部分是在鱼人岛拍的。”
萨博凑过来,坐在她旁边拿起几张照片微微低头,淡金色的碎发扫过他耳侧,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从这位革命军身上察觉出了一种玩味的情绪。
“怎么还有草帽小子吃成一个圆球然后对着镜头比剪刀手的样子…..”柯伦瞥见其中一张,“你到底拍了多少?”
“就这些,那个不是很可爱吗。”她也瞅了一眼。
亚瑟沉默几秒,指着路飞另一张暴风吸入烤肉的照片:“这种呢?”
木川不太理解他的用意:“可爱。”
柯伦:“你是天使吗?”
木川:“?”
萨博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单手捂脸,肩膀抖个不停,甚至到了努力憋笑憋出气音的程度。他笑得太夸张,说话断断续续的:“确、确实可爱——”
这人有毛病吧?
木川唯用窒息的眼神看着他,萨博笑眯眯地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你变了不少啊,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是吗?”
“是啊。”
她露出疑惑的神色,可对方没有解答。萨博自然而然地换了话题:“我想找你帮忙,关于【五皇】的事情,还有瓷盘,那个在你们这里吧?”
她立刻笔直地看了回去,红色眼瞳像一湖无波的水:“你的条件?”
“你想要什么?”他反问。
木川竖起两根手指:“第一,你带我们脱离了海流,所以我可以告诉你那些家伙的计划;第二,我参与找茬维克多利,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情?”
“反正对你来说很简单,不会是杀人放火这种。”
“成交。”
口头协议瞬间完成,相较于柯伦和亚瑟两位旁观者的惊讶,当事人对此却并不感到意外。萨博看木川,就是在看和自己两个兄弟牵扯过多的家伙,而木川愿意和他交涉也同样看在路飞、艾斯的面子上。
可以说,路飞和艾斯就是目前他们建立合盟的桥梁。
傍晚五时。
支离破碎的白浪刹那间染上了玫瑰黄,太阳开始西斜。南面辽阔,云间吐出淡淡的弯月和海风混在一起,暗绿色的海水流向近处的港口。
装载四人的小木筏最终还是散了架,他们停靠在一个叫做日暮岛的地方,打算做暂时的休整。刚从破烂木头上跳出来,木川一抬眼便瞧见城镇中心那座巨大的黄金雕塑。
木川唯睁着死鱼眼望着那个明摆着是十五岁自己的雕像:“……”
“这里已经是维克多利的领地了。”萨博看出她的无语,“你变装一下。”
木川默默掏出“look”墨镜戴上,转头视线再次和萨博撞上,他马上从喉咙喷出一声闷笑。他用手掩住半张脸,眼睛微微弯起,注意到她的半月眼,他立即又恢复成一脸正色的模样。
“怎么了?”萨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