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嘴闭上!”野丫头努力压低声音警告黄药师,语气中带着愤怒,“在这儿喊这么大声,你这个白痴想死吗?” 可已然陷入某种激动情绪的黄药师根本不听她的,朝着两人就冲过来,不料刚迈开步子,就被不知是谁的腿给绊倒了,“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紧接着,他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连滚带爬地又挣扎着站起来,纵身一跃扑向了野丫头。 胡边月戴着夜视眼镜,看得比野丫头清楚,他跨步上前、抬起胳膊一挡,正好架住黄药师挥下来的手臂,那只手中握着的赫然是一个注射器,细长的针头闪着微光,就停在离野丫头的脸不足十公分的地方。 胡边月猛一发力,把黄药师推了出去。这人踉踉跄跄退了几步,再次被旁人绊倒,却依旧不管不顾地爬起来,嘴里喊了一句:“不准你胡说!” 单片夜视镜中,胡边月清楚地看到他捡起了掉落在地的注射器,高高举起,像是在蓄力一样;在他旁边躺着的,是刚刚被吵醒、视线却还没恢复的岑寅。 “丫头!打晕他!”胡边月低喝了一声,手在单片眼镜上调节了一下。 瞬间,有一束并不太亮的光照向了黄药师的方向,足够让野丫头看清目 标。液压传动的声音响起,野丫头随手从岩壁上抠下一块松散的土块,向黄药师掷了过去。 黄药师被正面打中了额头,并不硬实的土块瞬间崩散,但蕴藏在里面的力道也足够让他两眼一翻,躺倒下去了,注射器也擦着岑寅的手臂掉落在一旁。 其他人反而都被这一番波折给吵醒了,刚一睁眼,都是一阵无法抑制的烦躁,就好像每个人都突然有了起床气一样。 “嘘!” 没等别人发问,胡边月抢先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恰在此时,山洞的外面传来了两个略显飘忽的声音,似乎是两种不同野兽的低吼,又都夹杂着一丝丝痛苦的意味。紧接着,草木摇动,山风呼啸,低吼变成了撕咬,声音极其野性而疯狂,听不出是谁占了上风。 就在这种原始的战斗渐至巅峰的时候,声音却突然戛然而止。 好像是两只野兽突然被捏住了脖子、被四肢悬空地提了起来,失去了一切行动能力。 …… 外面的风声也变得平静了一些,吹过洞口时,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在这漆黑的静谧之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飘来的空气中,还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滴——” 旁边放着的核晶探测器上亮起了 红色的提示灯,发出极其轻微的警报声,在此刻显得十分清晰。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心头涌起一股冲动,想要冲上去把这个该死的、不识时务的探测器给砸了,最好是狠狠摔烂在地上,将每一个零件都拆开、踩扁、再扔进粉碎机里…… 提示灯只闪了一下,探测器的屏幕上甚至没来得及显示具体方位,一切又平静下来。 那种烦躁的感觉也消失了。 胡边月和野丫头两腿一软,全都靠着岩壁瘫坐在地上,仿佛经历了一场异常艰苦的战斗一样,身体极其疲劳。 虽然还有些发懵,但大伙都大致猜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们的目标,梁渠,刚才就在山洞的外面出现了。 这只曾经让两支队伍全军覆没的类兽,在众人休息的时间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了,大概是进行了捕食或者别的行为,而胡边月他们是被“误伤”了。 虽然这类兽不是冲着他们来的,但这个诱发对手仇恨情绪的能力实在令人头疼,胡边月和野丫头的中招毫无征兆,仿佛突然间就变得出离愤怒、看对方十分不顺眼;要不是两人多年的情谊让他们抵抗住了这种干扰,说不准早就动手打起来了。 其他人被影响得时间尚短 ,没出什么大事;相比之下,全团最没有战斗力的黄药师成为了受影响最大的人,明明在睡梦之中,竟然跳起来就要杀人。 见暂时安全了,岑寅也松了口气,冲胡边月点了点头,算是道谢,却没对野丫头表示,看得她一阵不满,先前稍微建立的一丁点好感顿时烟消云散了。 “看来,这东西的影响——” “他么的,老子要宰了它!” 岑寅刚开口要说话,身边突然跳起来一个人影,这人骂骂咧咧地、几乎是蹬着岩壁、越过众人的头顶就冲了出去,手上拖着一条又长又尖锐的铁链。 …… 这一下来得猝不及防,众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那人影和声音都已经消失在山洞外面了。 “老崔!” 秦沫失声呼道,站起身来就要追,却被岑寅拦住:“你疯了!现在不能出去!” “那老崔就死定了!”秦沫表现得非常焦急。 “死了就死了!”岑寅的声音中透着愤怒,“他没顶住梁渠的情绪影响,是他太弱!你难道要为了他再引来麻烦!” “你既然不管他,又管我干什么!”秦沫用力去推岑寅,甚至亮出了腰间的兵器。 但他的手掌还没完全挨着岑寅,就觉得一阵酥麻从手臂直传到头顶, 眼前仿佛像花了一样,再定神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推在旁边的岩壁上,岑寅纹丝未动。 顾不上搭理他的惊骇,岑寅冷冷地说道:“我要确保这支队伍能剩下足够多的活人,去完成捕猎目标。”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