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就是这玩意儿刚才击中了流浪汉,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 但这可是7号区绝对的违禁品!一切涉及神经震荡的东西,都被司徒家严格管制,绝对不允许流入民间。 这个神秘的少女到底什么来头? 她又为什么会在这儿? 芯片上传来共鸣震动,豹哥心领神会地跟上了霍遥。 胡边月来不及再思考太多,他拖在后面,等霍遥带着小茹跑远了些,便从腰间取下了两枚微型电磁击发炸弹——这还是上次来矿机巷的时候买的东西。 在这个年代,除了纯粹的冷兵器之外,只要是能杀人的玩意儿,多多少少都带有电子程序。胡边月将两枚电磁炸弹的参数设置好,借着小巷中明暗交界的阴影掩护,将炸弹扔在了道路两侧,而后借着树木掩护,跑远了。 虽然没有聂桃的连锁机关那么强大,但这两枚炸弹也已经构成了一个简易矩阵,不足五米的反应距离足够覆盖这条逼仄的岔路。任何带有电磁波的武器,只要靠的足够近,都可以触发爆炸。 这种程度的威慑,除非对方是傻子,否则绝不会中招;但要说延误对方的追击,那是足够了。 奔跑中,胡边月已经在心里默默记下了那个假流浪汉的样子。这个人 ,他绝对不会放过。 …… 尽管有通讯魔方上的红点作为指引,胡边月找到霍遥和小茹时,还是费了点力气。 她们跑出矿机巷的范围后,竟然又从一条地下的通道绕了回来,最后定位的地点其实与刚才交战的位置离得并不远,但从地上挪到了地下,一下就变得隐蔽了。 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灯下黑”,如果没人带路,就算误打误撞走到了入口处,也根本想不到那个画在墙上的涂鸦里会藏着一道通往地下的门,更无法解开图案里加密的锁。 霍遥看得见豹哥,自然知道胡边月会跟来,于是留在门口等他。碰面时,大概是出于谨慎,两人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默契地一前一后走进了地下。 这里似乎是一处秘密的武器加工车间,灯光受到供电不足的影响,十分昏暗,照得地上堆放着的零件和设备影影绰绰,有点阴森。 见霍遥回来,墙角处站起一个小小的身影,等到看清了霍遥身后的人时,那个身影顿时发疯一样冲过来。哪怕接连被地上的杂物绊倒,也没有停下,就像是绝望中的人看到了最后一丝生机,她好像扭到了脚,也好像磕破了鼻子,她的手上沾着灰尘和血,脚步踉跄地一头扎进了胡边月 的怀里。 “哥——” 她的声音如此嘶哑,带着几分六神无主的慌乱,喘息得甚至连一个完整的“哥哥”都唤不出来。 在胡边月的印象中,他从未听到小茹哭得如此撕心裂肺。哪怕是多年前,母亲和他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 那时的小茹,流落街头,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勉强能遮蔽那又黑又瘦小的身体。她抱着一个冒着热气的布袋子,眼泪汪汪地躲在一个交易市场的门外角落里。 胡念无意间瞧见了她,上前询问,起初小茹还吓得想跑;直到看见胡念温柔的模样,还有胡边月递给她的一瓶水,她才放下了戒备。 原来交易市场里的一间糕点铺子起了火灾,所有人都往外逃命的时候,饿极了的小茹竟然逆向冲进了火场,抢了这么一大包点心出来。哪怕被烫得钻心的疼,她也没敢松开那个布袋子,为此,她的左臂上留下了永久的伤疤。 从那一天起,小茹就变成了一个爱笑的孩子——在她看来,后面的日子不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一定比原来要好得多;仅有的几次哭鼻子,都是因为担心母亲和哥哥…… 而现在的她,两只小手死死抓着胡边月的衣服,似乎还努力克制着自己绝望的哭喊声,为此 不停地跳着,像是要把那股无法哭出来的情绪通过这样的动作发泄出来。 第一次地,她甚至挥起小拳头去打了一直很宠着自己的哥哥。 胡边月试图抱住她,安抚她的情绪,却听清了她哭喊的内容。 “妈妈……妈妈被人害死了……” …… “没事没事,哥哥在,别怕……” 胡边月一只手搂着她,另一只手轻轻地去抚摸她的小脑袋。他根本没反应过来小茹这句话的意思。 这里的光线实在太暗,胡边月只能依稀看到墙角好像或坐或躺地还有几个身影。可能是怕惊吓到这些人,豹哥并没有现身;在胡边月的面前,只有静静地看着兄妹二人的霍遥。 那一身白色的衣服,在朦胧的灯下仿佛有一圈光晕环绕。霍遥的额头上微微渗出些汗珠,不知是因为方才的战斗奔跑,还是她又用双眼进行过什么辛苦的推算? 她的表情为什么那么悲伤?小茹刚才那么拼命地护着电子药箱,是要救人吗?刚才她好像说谁被害死了…… 是谁? 妈妈…… 胡边月的双手突然僵住了。 那个神经震荡武器就握在霍遥的手中,并没有对准他,可他却觉得自己不会动弹了。 小茹说什么? 妈妈被人害死了? 妈妈在哪? 墙角躺着的是她吗?不,不是,那好像只是个小孩子。小茹指的是不是那个小孩子?是不是我听错了?也许那孩子的名字叫末末、曼曼、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