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退!” 身后响起了大.大小小的脚步声,可野丫头顾不上回头去看,她怕伤及其他好奇的孩子,只能高声喊着。 但比她的喊声更加有效的,是她的动作。 随着机械加压装置的满负荷运作,野丫头的双脚竟然将地面踩裂了,并且还在一点一点地深陷下去,被她双手握住的铁栏杆开始变形,发出“咯吱咯吱”的刺耳摩擦声。 四周的墙壁一点一点开裂,整片铁栅栏都摇晃起来。 “宁宁!”野丫头再次喊了起来。 里面没有声音传出。 跟过来的霍遥也焦急地呼喊起来。她不认识宁宁,但仅仅通过那一个哨子、通过宁宁救小茹的举动,这个刚刚十岁的男孩子已经给其他人留下了太为深刻的印象。 “丫头!” 为了检查可能遗漏的敌人,胡边月和屈平慢了一步,再看到这边的动静时,赶忙出声阻拦,可野丫头根本无心去听。 “呃啊——” 她的嘶吼声,墙壁和地板碎裂的声音,机械四肢濒临散架的声音,还有金属变形的声音,通通混杂在一起,仿佛在释放着这么多天以来的压抑和恐惧。 胡边月一时间也血气上涌,大步冲了过去,站在野丫头的旁边,同样握住了两根栏杆。 这里位于地平面以下百 米深处,任何爆炸物都不敢轻易使用,哪怕这避难所的外壳极其坚固,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也没法打百分之百的包票;一旦行差踏错,就可能招来毁灭性的后果。面对着这密闭的房间,可用的办法并不多。 “丫头放手!”胡边月一边用力,一边担心地看着野丫头,“你的身体吃不消!” 这话不假。 表面上看,野丫头有四条植入了核晶、具备液压传动的钢铁义肢,甚至还植入了源模组,应该算得上是同伴中肢体最强劲的,但实则相反。四肢越强劲,与她本身的躯干差距就越大,义肢与她本身的神经相连接、并且受到激素水平的影响,机械功率严重超载时,也就意味着她的心肺、血液、器官全都面临着巨大的压力。 她在用自己的血肉承担着与金属机械一样的负荷。 眼见野丫头四肢发出的声音都越来越不对劲了,胡边月一咬牙发了狠,怒吼了一声硬是将铁栅栏掰开了一个足够大的缝隙,而后身体悬空,抬脚从缝隙中伸进去,重重踹在了那扇被封死的金属门上。 …… 借着金属门传回的反作用力,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的铁栅栏“挣脱”了墙体的束缚,在胡边月和野丫头的手中断成了三截,而那扇金属门 ,也随之颤动不已,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响。 “宁宁!” 野丫头再次喊着,扔掉那比她的人还高还大的铁栅栏,几乎就要直接朝着面前的门撞上去,却被胡边月一把死死抱住:“丫头!冷静点!” 而在场最冷静的人,仍旧是屈平。透过那圆形的透明眼镜片,他眯着眼睛观察了片刻,果断开口:“刚才那一震之后,这扇门应该有弱点暴露了。霍小姐,要靠你了。” 霍遥心领神会,哪怕自己的精神才刚刚恢复不久,还是果断地激活双眼,将这扇门从上到下地扫了一遍。 “左上角,左下角,右边中点,还有那个活动机关!”霍遥喊道,“胡先生,利用共振!” 她转身抱起了站得最近的那个小女孩,带着其他孩子们往后退去——倒不是那些孩子喜欢凑热闹、或是不知道害怕,而是他们全都关心着宁宁的安危。 直到事后,胡边月他们才知道,自从宁宁被绑到这里的那天起,他就成了这群孩子的主心骨:有人饿的时候,他会把自己的食物让出来;有人挨打的时候,他会挺身而出去保护;甚至,他还琢磨出了好几种逃跑的办法,偷偷教给其他人,可最后却因为怕大家受伤而建议不要尝试…… 胡边月在短暂的 愣神之后,迅速反应过来,催动胸前芯片,大门上,霍遥指出的四个位置立刻泛起了蓝色的荧光。 荧光的形状毫无规律——他并不是要制造什么类兽的影像,更不希望吓到后面的幼童,而是要利用这种特殊全息影像的形成原理,制造空气中各类分子的震动,以便找到大门独有的频率。 果不其然,随着他的调整,短短半分钟之后,大门出现了肉眼可见的震动,并且发出了某种有些诡异的嗡鸣声。 野丫头早已经从胡边月的怀里挣脱出来,见状又想往前扑,却被屈平再次拉住:“再等等!” 胡边月屏息静气,利用芯片小心翼翼地对震动频率进行微调,这是他从未尝试过的事。嗡鸣声越来越响,震动中的大门表面甚至出现了波浪起伏的幻象,紧接着,“咔嚓”地一声脆响。 墙壁裂了! “现在,动手!” …… 屈平放开手,野丫头快步上前,直接一拳打穿了那个活动机关里,右手五指从内侧扒住了门。 没有人知道门后的情形,其他的孩子也说不准那房间到底有多大,野丫头不敢把门往前推,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后猛拉。 双脚一步一步地后退,每一步都深深地在地面留下了痕迹,四周的墙体一点一点 崩碎,大门慢慢变形,被野丫头扒住的地方渐渐形成了一个隆起。胡边月集中全部精力控制着震动的频率,直到嗡鸣声已经变得刺耳,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