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名义上也是“统领”,但鲍盛的级别其实比唐大嘴要高,已经算是乞活团的核心层了,考虑事情自然也要更周全一些。 如果薛行真的进行了这样的研究,那就是在动摇乞活团控制成员、立足荒野的根本;如果胡边月是瞎编的,那他所了解到的秘密是从哪里泄露的?若真如资料显示的那样,他只是一个实力还算不错的赏金猎人,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等等,不对。 鲍盛的思路并没有被胡边月给绕进去。 他指着胡边月,目光却看着薛行,缓缓说道:“薛博士,你好歹也算乞活团的老资历,总得给你个说话的机会。你刚才提到,他是钱好筝的人,详细说说。” 薛行稍微松了一口气,他生怕自己没有辩解的机会。毕竟,作为乞活团的人,他对级别高的鲍盛有些畏惧,不经允许不敢多说话,不像胡边月那么“目中无人”。 “鲍老板,你也知道,他在‘玫瑰碎片’亮武器,却被钱好筝亲自出面保下来,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凭他的本事,还不至于让钱好筝都不敢得罪他吧?”薛行咬着牙,也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对胡边月的 憎恨,“他母亲死了之后,整个7号区的警戒队都出动了,他也住进了钱好筝的训练场。我撤离之前,有几个人在网络上咬得很紧,全都是钱好筝的手下。” 说完,薛行恶狠狠地盯着胡边月——他自然知道胡边月是来报仇的,但他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要用这么冒险又费劲的方式;不过,不管怎样,他已经回到了乞活团的势力范围内,已经安全了。 现在,他只想想看到胡边月惊慌失措的模样,为自己功败垂成的源模组研究出一口气。 只见胡边月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毛,冷笑道:“你倒是查到了不少东西。” 拿钱老板来说事,这是胡边月和屈平他们早就预料到的,这根本就不是秘密。如果胡边月会为此慌张的话,也太对不起屈平的计划了。 这态度让鲍盛也有点诧异:“胡先生的意思是……承认了?” …… 胡边月两手一摊,学着鲍盛的神态:“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我一直以来都只对唐统领的命令负责,闲下来的时候,找个地方混饭吃,不算过分吧?被这个姓薛的给算计了之后,我发现自己联系不上唐统领,为了找姓薛 的算账,我就只能请钱老板出手了。” 鲍盛问道:“你跟钱好筝,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给钱,我干活,就跟唐统领一样。”胡边月反问,“难道乞活团不允许底下的人打两份工?” “那你跟关队长,还有这个小妹妹,又是什么关系?” “打猎的时候,跟关队长的队伍有过交情,这次他们进7号区,跟我的通讯频率对上了,才发现我们都是给唐统领干活的;至于这个丫头,”胡边月指了指野丫头,“也包括门外面的两位,都是我朋友,什么秘密都知道的那种。对了,这丫头也替唐统领干过活。” 鲍盛的目光从野丫头、霍遥和屈平的身上一一扫过,莫名地,在霍遥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说道:“胡先生,你让我很为难……我不清楚唐大嘴背着上面在搞什么小动作,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你也只是唐大嘴的私人眼线而已,甚至不能算是乞活团的人。7号区钱老板的鼎鼎大名,我可是听过的,以她的本事,如果打探到一些乞活团的情报,然后让你来当间谍,好像也说得通。” 说着,他又看了看薛行,深吸了一口气道 :“现在,你跟薛博士各执一词,但又都拿不出什么过硬的证据来——”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胡边月掀起了上衣。 这一下,不仅是鲍盛,连薛行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胡边月的胸口,有一个圆形疤痕,中间隐约还有个十字的形状。一条青黑色的线,从疤痕处延伸出来,向着脖颈的方向,大概有不到十厘米的长度。 是BZ—306病毒的种植痕迹。 趁着鲍盛发愣,胡边月说道:“如果我只是钱老板的手下,这个姓薛的为什么会大费周章地把我调查得这么仔细?他手里沾过的人命,可不止我母亲一个,总不见得他每害死一个人都会把对方的底细调查清楚吧?” …… “这不可能!” 薛行震惊了,他怎么都不相信胡边月身上居然会种植了病毒。那么大一个7号区,张朋飞随机想绑一个小姑娘,又顺手杀了小姑娘的母亲,偏偏正好就是乞活团成员的家人? 打死他都不能相信啊! 可鲍盛却动容了,虽然胡边月身上的痕迹并不能证明他所说的“薛行研究解毒剂”这件事,却已经能证明他乞活团成员的身份了, 有了这一点,胡边月所说的事情可信度就变高了不少,相应的,薛行也就更可疑了。 这实在怪不得鲍盛多疑。针对BZ—306的解毒剂,是乞活团的大忌;别说是薛行,哪怕是鲍盛自己,如果被人指责在研究解毒剂,恐怕也得掉一层皮。 他当然想不到,这痕迹是伪装出来的。 胡边月是从母亲说的话中获得的灵感,既然在刚出生的时候,这块“鬼草”的芯片能将自身伪装成接口的模样,骗过所有人,那么它能不能伪装成其它的形态? 几经尝试之后,胡边月终于在身上弄出了以假乱真的病毒痕迹。 “薛博士,这怎么解释?”鲍盛眯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