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馆的上空,开始响起“滴答滴答”的声音,大屏幕上随即跳出了“最后准备”以及“倒计时:4分59秒”的字样。 三人彼此交换了眼神,快步往赛场中央走去。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要过了这一关,后面就是另一番天地了。 “咱们好像还缺点儿足够硬的武器。”关悦说着,眼睛开始往旁边打量。 毕竟是在4号区里,她跟着鲍盛出来办事,不可能还随时把重机枪拎着,此刻身上只有一支手枪而已。 胡边月见状,直接一伸手就突然搭上了旁边跟随的“蛊雕”队员肩头:“借枪用用。” 对方还没去思考他说的话,只是下意识地要去反抗他搭肩膀的动作,却突然觉得肩头一痛,紧接着一阵酥麻便从上面一直蔓延到手臂,握着枪的手无力地松了开来。 在这支有些陈旧的冲锋枪即将掉落的时候,胡边月另一只手已经从半空中稳稳接住。 这时,周围的几名蛊雕队员才变了脸色,纷纷围了过来。 “我猜,出钱请你们的人,应该希望你们能保证这场比赛的正常进行,而不是用一场混战来毁了它吧?”胡边月问道。 这句话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甚至还有不少人露出了 兴奋的神情。 不过,在场面变糟糕之前,这些人的脚步齐齐一顿,像是耳中收到了什么指令。在将目光投向了看台上的某个方向之后,他们有些扫兴地瞥了胡边月一眼,往后退去。 胡边月暗自点头,这支佣兵队的出现,可以侧面印证乞活团在4号区里有些独特的存在方式。 4号区毕竟是汪司令的地盘,乞活团虽然可以在这里自由行动,但还没到招摇过市的程度;那位金先生,或者乞活团里的其他什么人,在这里应该还有另一重安全区的管理身份,不管汪司令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都不能太过张扬。 一旦公开见了光,那4号区和7号区之间恐怕就没法和睦相处了——7号区的商队被乞活团劫了多次,对待这股荒野势力的态度可是非常不友善的。 所以,金先生不能招呼乞活团的人来张罗这场“投名状”,更不能大张旗鼓地调动警戒队,只能请佣兵来做这件事。 …… 虽然“蛊雕”的成员们嗜血嗜杀,但总归还是有几个管事的人头脑清醒,没让手下跟胡边月冲突起来。当然,如果真的冲突起来,胡边月说不定更乐意:场面越乱,他就越有机会从中获利。 见这些人有所 顾忌,他们几个倒是肆无忌惮了。关悦接住胡边月扔过来的枪,扫了一眼,在手里面掂了掂,然后不满意地摇着头,把枪挂在了腰间,然后抬手指着远处,问旁边的蛊雕队员:“那个,准备的弹药充足么?” 被问到的人一愣,目光顺着那方向望过去,眼睛顿时瞪圆了。 那赫然是一门手持组合榴弹炮,正被佣兵队中最魁梧的一人扛在肩头——单说这门炮,其实并不算特别沉重,这些训练有素的战斗人员都扛得起来,可能还没有关悦平时惯用的重机枪沉,但麻烦就麻烦在这武器的弹药上。 这东西的原理跟霍遥的那支短枪有点像,可以在多种不同的功能中切换,为了实现复杂的战术效果、在不同的榴弹种类中迅速切换,人们往往把组合榴弹炮的炮口改成一个圆形的转盘,上面有四到五个孔洞,里面是不同种类的榴弹。 而实际的战斗之中,又不可能一种炮弹只用一次,所以使用者必须将不同的榴弹都准备充足。通常来说,一支小队里,榴弹手的身旁都专门配有一个背负弹药的非战斗人员。 眼下,那个壮汉直接将弹药箱挂在了自己战术背心的后面,显得整个人都大了一圈, 气势也不俗。 关悦却不理会这么多,径直走上去,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单手就把榴弹炮给拎了过来,然后另一只手拆起了壮汉背后的弹药箱。 这人正要翻脸,却见胡边月站到了面前,伸手握住了他的胳膊:“兄弟,借来用用,要是给你用坏了,你就去找包厢里的人要账;但你要是被打坏了,我猜,他们不一定会管。” 壮汉愤怒地一挣,却发现手臂纹丝不动,全然无法从胡边月的手掌中把胳膊挣脱出来,愕然之中,好像是接到了首领的信号,最后只能愤愤地瞪了他们一眼,任由关悦把榴弹炮给拿走了。 …… 这么一番折腾,那五分钟的倒计时已经所剩不多。 胡边月顺手从蛊雕佣兵的手里抢了一面防爆盾牌。虽说比赛的标准装备中,木马队员是配备了电子盾的,但那玩意儿要是碰上对面真正的杀人利器,根本就和纸片糊的没什么区别。 进场的时候,早已经待命的那名红方队员有些不耐烦了,可能是对这种安排也不甚满意,斜着眼睛看了三人一眼,然后阴阳怪气地说道:“与其多拿些破铜烂铁入场,不如直接祈祷一会儿运气好一点,炮弹炸不到自己的身上。” 显 然,他并不是太信得过胡边月几人的实力。 胡边月不以为意,这种人,他以前在擂台或者“玫瑰碎片”里见得太多了,都懒得争辩了。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想到今后还要在乞活团内部、尤其是鲍盛的手下混上一段时间,胡边月开口问道。 “杨义。”这人说着,活动了一下身子,露出了右臂的仿生义肢——他的右腕处,竟然没有手,而是直接装了一口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