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战斗,不论是那个看似壮硕的光头,还是灵巧的黑瘦子,根本就不可能是胡边月的对手,更别说他们还慢了半拍。 包厢里的田萌,的确是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在气愤地指着赛场控诉胡边月这种破坏规矩的行为,可真正掌控局面的那位金先生,并没有表现出反对的态度,只是淡然地让她坐下。 鲍盛将一切看在眼里,金先生对田萌的包容,让他非常不爽,可是赛场上的情况,又让他觉得十分解气,内心倒是矛盾得很。 白方的中枢老者还在试图用各种电磁陷阱和屏障去纠缠胡边月,保护两名木马,可是来自红方的干扰却让他烦不胜烦,连正常的操作都变得吃力起来。 而最觉得惊讶的人,却是关悦。 她制造着爆炸和烟尘,将对面的敌人逼得无处可躲,让那老者渐渐地无计可施,但她始终觉得,自己的攻击好像有些不对劲。 起码,这种程度的攻击威力,不应该让对方如此狼狈才对。 似乎…… 似乎在胡边月解决对手的同时,另外还有一股力量在压制着那名中枢老者的操作,而关悦所做的事情,其实只是一种掩护而已。 掩护那股藏在暗中的力量,让人以为老者是 被她所干扰,从而忽视掉真正出手的那个人。 她不由得联想到了刚才离奇变色的指示灯,那显然不是霍遥干的。 会是谁呢?能够在没有接触到中枢操作台的情况下,就直接左右了战局? 关悦不由自主地用眼睛悄悄观察着四周,看台上、包厢里的“观众”,四周的“蛊雕”佣兵,远处几名无所事事的工程师和赛场的维护者,一切如常。 没有哪个人像是有这么大的本事、还愿意出手帮他们的样子,更没有多出哪个人来。 她看着胡边月轻轻松松地解决掉两名对手,然后慢慢悠悠地走到了白方中枢的操作台前。 胡边月把重剑扛在肩膀上,看着设备舱里的老者。那老者满面怒容,不知是因为功败垂成而愤恨,还是因为胡边月剑走偏锋、偷来一场胜利而气恼,总之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上空和周围的灯光熄灭了,场馆穹顶打开了,赛场周围的音乐也停了——虽然在炮火声中,根本就没人能听得清楚。 …… 围绕着整个比赛场地的透明屏障被撤去——幸亏有这东西的存在,刚才那些疯狂倾斜的弹药与火光才没有肆无忌惮地飞到外面来。 “蛊雕”佣兵队的人,站在近处 看完了比赛的全程,有几个看得投入,在过程中甚至不由自主地离开了自己该守着的位置,凑过去两眼放光地盯着赛场。这种血脉偾张的画面,实在是太对他们的胃口了。 不过,在兴奋的同时,其中有人也在庆幸,庆幸刚才没有跟胡边月真的动起手来。他们是嗜杀好战没错,可也并没有兴趣去打一场必然会输的战斗——对他们来说,留着体力和弹药去杀别人,不是更好么? 包厢的门打开了,几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天色已然是亮的,胡边月从赛场上抬头望去,正好是夕阳照下来的角度,包厢门口的几个人影,只能显示出模模糊糊的轮廓。 不过,对胡边月的视力来说,还是能轻松辨认出这几个人的身份。 缓步走在前面的当然是金先生,从步态和姿势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成分。在他左后方的是田萌,正朝右侧转着头,似乎在说着些什么;右后方的,自然是鲍盛和勺子,两人都在朝赛场上看,并没有理会田萌。 四人走到看台的边缘站定,只听一声机械的震动,他们所站着的地方应声开始下降——这竟然是一个无缝升降台。 看起来,4号区虽然整体破旧、公民的生 活也压抑,可真正掌控权势的人,依旧在享受着完全不逊色于7号区的科技成果。 胡边月一动不动,就这么看着这四人从升降台上走下来,四张不同的脸上,带着四种完全不同的情绪:一个平静,一个生气,一个高兴,一个焦急。 背后,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响。 他回头望去,不由得目光一沉。 关悦坐在地上,斜靠在中枢设备上,有些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左臂;虽然隔着几十米的距离,但胡边月仍然看到了有些触目惊心的画面:关悦的左手,此时血流如注。 …… 刚才战斗的时候过于紧张,就连关悦自己都没注意到,等一切平静下来,她才察觉左臂疼痛难忍,还不停地发着抖。 她低头仔细一看,发现手臂上裂开了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渗透出来,几乎把整条手臂都给染红了——是她先前为了掩护霍遥,单手持盾硬扛了数不清多少次爆炸的冲击,这条手臂不堪重负,表面迸裂得几乎是千疮百孔。 再加上战斗带来的疲劳,在紧绷的精神突然放松之后,一股无法抵抗的无力感侵袭而来,让她禁不住地一阵眩晕,差一点栽倒在地上。 勺子跟着那三人越走越近 ,渐渐看清了关悦的状态,不由得大惊失色,再也顾不上什么所谓的规矩,飞快地往场地里面冲去。 “等等!” 出声阻拦他的,竟然是胡边月。 勺子心里焦急难耐,却弄不清楚胡边月的想法,只好在赛场边缘停住脚步,不解地看着胡边月。不止是他,就连那三位乞活团的“大佬”也在原地站定,想要看看胡边月打算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