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岑寅非常肯定地回答道,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两个人里面,我更倾向于优先调查那个乞活团的。因为就算一不小心惊动了对方,乞活团也不敢声张,不会把事情闹大。” 胡边月表示同意,然后想了想,又说道:“不过,万一这两个人都不好接触,总得有个备选方案。还有这么一个思路——你父亲既然是顶着双重身份来的这里,如果从7号区这方面查不出端倪,那不如试试找问天的人?” 岑寅那张冰山不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沮丧:“在介入这件事之前,我完全没听说过这个组织,更不知道我父亲居然是其中的成员。到现在为止,我还没能找到任何一名问天的成员,仿佛这个组织压根就是别人编出来骗人的。” 岑寅说的并不夸张,要不是钱老板给他看了一段录像,他根本都不相信有“问天”这种东西。 录像里,尚且十分年轻的岑俊庄严地宣誓,加入了问天。 这段录像也是由那位神秘人士提供的,因此,岑寅分析那人应该也是问天成员。可是,不论他怎么拜托钱老板帮忙,那人始终不肯露面、也不再透露更多的信息了。 “你在这 里问天来,问天去的,这个问天到底是干什么的,起码应该有个了解吧?”野丫头有点不耐烦了。 这个问天,听起来真的很不靠谱,就像她从小到大接触过的各种江湖骗子,又或者是一些无聊的人凑在一块儿想弄个神秘组织,其实谋划了几个月充其量也只敢去矿机巷偷点儿东西。 最后十有八。九被人当场抓住,然后挨不住打把所有同伴都供出来,神秘组织当场解散。 没想到,岑寅给出了一个非常惊人的回答:“据说,问天的目标是阻止人工智能的复苏,避免旧纪元灾难重演。” “干好事儿的?”野丫头有点诧异,禁不住挠了挠头。 在她的印象中,干这种事的人虽然蠢了点,却大多不坏,最多就是坐在司徒氏的科技塔前面,用全息投影循环播放各种灾难场面,抗议司徒氏的科技开发。随便来几个警戒队员就能把他们赶走,然后第二天又来,像上班一样。 “所以,你父亲的死,有两种最大的可能性。”胡边月总结道,“第一,他暴露了自己忠于司徒氏的身份,比如要窃取4号区某些信息,被人察觉,从而被害;第二,他暴露了问天的身份,而阻止人工 智能的研究,这几乎是直接与汪司令作对,后果不言而喻。” 岑寅点头:“所以我需要调查,不论是哪种可能性,我都要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才暴露了身份,为了什么而死。就像野小姐刚才所说的,4号区不查,7号区不管,但我不能不管。如果查出来是因为司徒氏或者问天的某些人导致了他的死,我还要找到那个罪魁祸首,好好算一算这笔账。” …… 野丫头虽然自己没见过父母,更没跟父母一起生活过,可她一向心地善良,每每听到有人失去双亲,总是禁不住地同情怜惜,因此才收拢了那么多苦命的孩子。就算是出了7号区,把他们交给了钱老板,明明可以保证孩子们更好的生活了,却总是忍不住地念叨。 刚才听说了岑寅父亲的事,尤其是想到这可能是一个身负重任却被害死的好人,她又禁不住替对方难过起来。可是刚难过了没多久,岑寅那一声“野小姐”瞬间就把她从情绪里给拉了出来。 她当场没有发作,但在离开了虚拟空间之后,她连青龙五号都不修了,气鼓鼓地拿着工具在地上乱敲。 “野小姐,野小姐,他才是野小姐,他全家都是野小姐! 还什么岑公子,下次我要喊他白公子,额公子,对!大白鹅公子!” 胡边月哭笑不得地安抚了她一番,而后顾不上再陪着她修车了,而是飞快地跑进了他们住宿的房子里去。 分别之前,他已经和岑寅大致商议妥当了。两边先保持低调,以继续了解4号区的情况为第一要务,岑寅负责那个消失于科研区的人,胡边月他们则从乞活团内部下手,同时,两边都尽量想办法去搜寻关于“问天”的线索。 哪条线先有了机会,就互通情报,合作动手。 但其实,在他们交流的过程中,胡边月就想到了一件事,他必须在第一时间确认一下。 他敲响了屈平的房门。 时间已是深夜,屈平过了一会儿才来开门。站在门口的他睡眼惺忪,但身上已经换好了整洁的衣衫,如往常一样,一丝不苟。 “有急事?”他问道。 “里面说。”胡边月压低了声音。 这房子一共两层,一层是用来生活起居的,二楼有四个房间,分别住着胡边月、屈平、野丫头,最后的角落房间则是霍遥和小茹一起。自从得到了霍遥的点醒,意识到妹妹已经懂事长大之后,胡边月觉得跟小茹住在一起不太 方便,而小丫头跟霍遥又很投缘,就索性让她们住在一起了。这让明明更早认识小茹的野丫头有点郁闷,但她也清楚,霍遥的身体状况需要小茹时不时地监测一下,便没去纠结。 这房子比较简陋,却已经是临时住宿区里条件上乘的了。在4号区里,但凡有一根多余的钢材或者木头,都要拿去做武器、做设备,绝对不会用来提升什么生活质量。要不是野丫头的青龙五号过于吓人,让别人不敢跟他们争,恐怕他们连这种程度的房子都住不到。 二层的走廊比较狭小,房门之间都离得很近,胡边月暂时不想打扰到小茹和霍遥的休息。屈平把他让进门去,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