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由得一惊,然后定睛去看,这才发现,老摊主的裤子上,印着一个似鸟非鸟、似兽非兽的图案,在灯光下发出妖异的折射颜色,正是“蛊雕”佣兵队的标识。 见被人认出来,老摊主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气,一步跨过摊位,居高临下地看着野丫头,说道:“小姑娘,新来的吧?要是不懂规矩的话,我教你。第一条,眼神可以不好,但话不能乱说。” 野丫头根本就不怕对方,这种气氛,甚至隐约让她找到了一点在7号区街头打架的感觉,竟然不由得有些兴奋了。 “我这话还真不是乱说,但眼神嘛……可能的确不太好,”说着,她瞟了一眼旁边那个年轻人,“不然的话,我也不至于看不出这是个不知好歹的傻子。” 说出后半句的时候,她已经打算走人了,毕竟这个傻子根本不值得她帮忙。她已经点破了“天狗”是假的事情,又没打算真把这老佣兵的生意给彻底砸了,所以终究还是克制了几分。 可是她才刚刚转头,脑后突然传来风声。 野丫头肩膀一沉,身子一拧,右手已经握住了那老佣兵的手腕。 这一下,顿时让所有人都惊得瞪圆了眼睛。尤其 是那个老佣兵,他虽然不想偷袭,可从背后要抓人的肩膀却落了空,还被这姑娘在众目睽睽之下反擒住了手腕,脸上的面子可是挂不住了。 “你是存心来砸场子的!不给个说法,可没那么容易走!”他的手臂用力一挥,甩开了野丫头。 这一下的力气有些大,把野丫头带了个趔趄,这暴脾气的姑娘立刻就不乐意了。 “给脸不要脸是吧!”野丫头的嗓门一下子把所有人都给震了个精神,“假的假的,就是假的!” …… 野丫头内心其实也很无奈。 要说这老佣兵卖的货物,也的确有几个像模像样的东西,但偏偏就是那一个随口胡扯的“天狗”被她给听见了。 她又不可能大张旗鼓地解释,这会儿甚至心里有点后悔,还不如让那个傻子拿着“天狗”出去送死,说不定霍遥身上的芯片还能得到更好的隐藏。 偏偏那老佣兵不肯罢休,一下子就把野丫头的脾气给点燃了。要知道,霍遥和关悦在机动战场里受的伤,她还憋着火呢! 有脾气不能发泄,这对野丫头来说简直是折磨。偏偏她找不着那个狗屁金先生,就算找得着,她也知道不能乱来,于是这股愤怒的能量就这 么积攒下来了。 那老佣兵的手伸向她肩膀的时候,胡边月不由自主地挑了挑眉毛。 他已经预测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了,以至于王破烂焦急地扯着他的衣服,让他去拦住燕姐姐的时候,他反而搂住王破烂,把这孩子挡在了身后。 果不其然。 野丫头根本不是一个为了自己占理而让别人先动手的性格,她站稳了身子之后,一拳就轰了过去。 所有人都没想到她动手这么干脆,那老佣兵本来还准备吓唬吓唬她,两边来回争辩一番。谁知道,这姑娘根本就不按常规的剧本来演。 野丫头虽然没有用全力,但这钢铁拳头的速度和气势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老佣兵猝不及防,被一拳打在肩头,顿时往后一个踉跄。 “你找死!”在这种情况下吃了亏,老佣兵面色通红,大步上前,再举起拳头的时候,手里已经握上了精钢拳刺。 这玩意儿对别人也许挺有威慑力的,可野丫头哪怕这个?她毫不畏惧地扬起拳头,迎着对方的拳锋就砸过去,根本就不见半分犹豫。 战斗带来的热血上涌,就像是一种强效的激励,让野丫头迅速进入了一种高度亢奋的状态。 接连硬碰硬的三拳, 两人仍旧站在原地,谁都没吃亏,但那种“砰砰砰”地响声却引得旁边人一片惊呼。不过,对于当事人来说,这种惊呼的意味却听出了两种不同的意思。 …… 毕竟身材相差悬殊,两人能够平分秋色,这惊呼对野丫头而言就像是在叫好喝彩,而对那老佣兵而言就有些嘲讽了。虽然都能看到野丫头用的是仿生义肢,可来黑市的人大多都是老江湖,一眼就能看出这义肢应该是自制的,并不具备大公司产品那些强悍的功能;而且,用义肢,不代表躯体本身就不用承担负荷,义肢驱动的力量越大,对心肺等器官的压力就越大。 所以,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危险分子,不仅没有轻视野丫头,反而因此更为佩服。 老佣兵被彻底激怒了,他以极其隐蔽的方式,朝着野丫头的侧面使了个眼色。紧接着,他眼见野丫头又是一拳打过来,便肩头一低,让开了攻击,然后直接向野丫头撞了过去。 还没等野丫头做出反应,一个人突然从旁边贴近过来,仿佛是被人群挤得,却正好挡住她躲闪的去路。 眼看那老佣兵的正面冲撞即将避无可避,野丫头突然觉得后背一紧,整个人不由自主 地向后退去,而那个挡在她旁边的人,却是一个重心不稳,正好晃到了她的身前。 “砰!” 老佣兵直接撞在了那人身上,那毫无保留的反击力道被两人完全吸收,一时间有些眩晕地向后退去,被撞的人干脆跌坐在了地上。 野丫头站稳回头,这才发现,是胡边月。 旁边还有几个感觉敏锐的,已经看清了全过程。那个被老佣兵撞翻的人,是个蓄着络腮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