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这些来自蛊雕的老佣兵,并没有紧跟时事。可能是在安全区里面生活得太久了,消息的灵通与否对他们来说不是很重要,因此,他们也许听说过眼前这个引起旁人惊叹的年轻猎人,却并没放在心上,更不会记住他最擅长的是什么。 即便是络腮胡挡住了野丫头的视线,也没什么意义,因为野丫头这时已经把注意力全部用来保护王破烂了,她根本就不担心胡边月。 除了对手具备高级义肢等压倒性的科技力量之外,野丫头已经好久没见过胡边月打架输给过别人了。对他来说,人的战斗技巧完全可以凭经验预测,而那些手段匪夷所思的类兽,反而可能更危险一点。 尖刺带起的风声非常微弱,在人群的嘈杂声中更是被完全隐藏了,可胡边月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背后的异样。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转头或者躲避,而是选择了最快又最简单的一种应对方式。 他的重剑才刚刚摘下,还没挥到身前,就见他手腕一拧,一股空气震荡在他和偷袭者的中间无声释放开来。络腮胡猝不及防,被空气波正中面门,往前冲的速度被减 缓了。 胡边月也借着这股空气震荡的力道,整个人瞬间向前加速,那尖刺的锋芒几乎是擦着他背后的衣服划过。 但紧接着,他面前的两名敌人得到了机会,趁他立足未稳的时候,亮出了手中的匕首或是拳刺,迎面凿了下来。 胡边月微微眯起眼睛,正打算腰腹用力、以一种险之又险的方式去躲避攻击的时候—— “砰!” 一声枪响。 子弹精准打在那佣兵手里的匕首上,迅猛的力道让他不由地手腕一抖,匕首正巧撞上了同伴的拳刺,将两人的攻击彻底搅乱,也替胡边月化解了一场险情。 虽然,胡边月的情况似乎并不算太慌张。 原本不算太响的枪声,经过这地下空间的来回反射,变成了一记极为提神的警示信号,让所有人就此停了手,围观的人们也噤了声。 …… 人们很快就找到了开枪的人。 在二三十米开外的一根支撑柱的旁边,有一个铁架子搭起来的高台,有点像是个放哨岗。高台上,正站着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人,身形不算显眼,衣着十分简练,正用双臂撑在面前的护栏上往下看,手里的短枪仍然隐约 冒着白烟。 与杀气颇重的蛊雕佣兵比起来,这个人,如果隐没于人群之中,很可能根本没人会注意到他;但所有人都已经意识到,这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能在混战之中,用一支普通的手枪精准命中匕首,并且借匕首化解了旁边另一个人的攻势,不论是枪法还是对战局的计算判断,都比那几个老佣兵强了不知多少。 这就使得老佣兵们一时间也被震慑住了,心里虽然不爽,却没敢妄动。 要知道,敢在这片市场开枪的人,可不多。 “喂,拎重剑那个,”那人开口说话了,声音有点沙哑,“聪哥找你。”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这原来是聪哥的人。聪哥找胡边月,是好事还是坏事? 人们看着胡边月,不知不觉地让了一条路出来;就连那几个老佣兵,也一声不吭地收了武器,恶狠狠地盯着胡边月,可还是站到了一边。 这条路,直通那间聪哥的办公室。 也就是说,在所有人的潜意识里,被聪哥点名邀请了,就只有“去”这一个选择,胡边月不会也不可能拒绝。 胡边月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是真的不太喜欢这种过于强势 的大人物,不管是鲍盛、汪司令又或是以前7号区的那些富商。唯一一个印象还不错的,大概也就是钱老板了。 不过,毕竟初来乍到,有任务在身的他也不想到处树敌,于是便把重剑重新挂回了背后,跟野丫头对视一眼,往前走去。 经过那个铁架子的时候,中年人轻轻一翻,从高台上跳了下来。落地的时候,手枪已经不知被他藏在了哪里,消失无踪了。 …… 通向那个办公室的路,并不是很长,但在所有人的注视中,距离却仿佛翻了倍。这种气氛之下,王破烂明显有些紧张,但那股来自青春期少年的倔强,又让他不肯轻易开口,于是只能紧紧跟在胡边月和野丫头的身边,还时不时地偷偷打量那个中年人。 谁知,中年人根本没低头看他,却像是直接感知到了他的目光一样,突然说道:“放心,聪哥不吃小孩儿。” 三人都是一怔,胡边月反应过来之后,看了看王破烂,不由得莞尔。 他附身凑近了王破烂的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别怕,只要进去再出来,你就是被聪哥邀请过的客人了。以后,再带人来这儿, 就没人敢招惹你了。” 王破烂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顿时两眼放光,松开了抓着野丫头衣服的手,甚至还把自己的衣服像模像样地拍了拍,仿佛恐惧也被抛之脑后了。 中年人看了他一眼,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毛,没说话。 四人穿过这条由人群自动形成的通道,走到那间办公室的门口,门无声地打开了。没等中年人带路,胡边月当先走了进去。 一瞬间,他都有些恍惚了。 这房间里的格局,跟钱老板的办公室十分相像,不论是沉稳的色调还是一看便价值不菲的陈设,都透着一股上位者的格调和金钱的气息。想来这些精明的成功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