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人不会一直站在这儿聊一晚上吧？”胡边月腹诽着，转头看向身旁的霍遥，试图把这种吐槽通过眼神、穿过头盔，无声地向霍遥传递过去。 他已经有点理解，这些巡逻队员为什么会在楼上楼下呈现出两种不同的状态了——一直像在一层时那样紧绷着神经，会很疲劳的，为了保证在关键时刻的状态，大家只能有意识地寻找适当放松的时机；而且，长时间这样机械地巡逻、上楼下楼，人难免会有所麻木，更何况这些人的工作就是不停地重复这个过程。 因此，胡边月也稍微放松了一点，来确保自己不会过于紧张。 但很显然，霍遥不可能接收到他发出的这种无效信号，而且，她此刻也并没有在看胡边月。 从动作来看，霍遥应该是在观察随着金洛和田萌一起进来的那三名武装警卫。 胡边月轻轻耸了耸肩膀，装作活动筋骨的样子，却在抬手的时候轻轻碰了霍遥一下。 霍遥察觉后转头，然后也朝着身体的外侧歪了歪脑袋，好像是也在放松肩颈，却在暗地里无声地用双手比了几个手势。 “暂时不要取消行动。” “再走两趟，我有把握找到开锁的办法。” “但那三个家伙不好对付。” 在进来之前，两人就已经约定好了一些紧急沟通的手势。因为他们虽然从方聪那里拿到了很多情报、也套上了如假包换的巡逻制服，可有一点却始终无法确定——这套制服，尤其是那个笨重的头盔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暗藏的玄机？ 比如，他们两人直接说的话，旁边的其他巡逻队员能不能听到？就算其他人听不到，那会不会有设备能采集声音信号，传输到某个暗中观察着整个研究区域的监控室里？ 这一点疑问，由于头盔对霍遥的双眼有影响，导致她没有办法得到答案。 因此，就算两人潜入了这么长时间，耳中没有听到其他巡逻者说话的声音，可他们仍旧不敢随便开口，只能用动作来交流。虽然情况变复杂了，约定的手势有些不太够用，但靠着默契和聪明，胡边月还是准确地看懂了霍遥想要表达的意思。 …… 他点了点头。 时间还算充裕，不管怎样，先找到开锁的办法，总比什么都不干要好。 胡边月正想琢磨一下那三个警卫，以防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要与之交手，却突然听到金洛的声音再次清晰地传了过来，而他此刻站的 位置，再往前走两步，应该就可以看清楚那几行悬浮的字迹了。 “看起来，我换芯片还真换对了。”金洛说道。 话音一落，他将拳头一握，蓝光再次闪过之后，那几行字消失了，应该是他关闭了相应的功能。 “你大爷的！”胡边月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 差一点就能看见了！ 虽然他不想为了这个机密信息冒险，可若是能顺便捡个便宜，他是非常乐意的。结果，几乎都到了嘴边的鸭子，居然眼睁睁地被人给拽走了。 只见田萌摇了摇头：“我可不这么认为，虽然资料显示，这个人工智能在当年的级别的确很高，但我们暂时还并不知道由它拆分而成的芯片都具备哪些功能。目前了解到的，一共只有两块，一个在你手里，另一块好像在哪个山里，不过我前段时间听说，那山里出了变故，这信息大概得更新一下了。” 她顿了顿，叫住旁边经过的一名研究人员，把更新信息的事情吩咐下去，这才接着说道：“那一块暂且不管，单说你身上的这个，目前来看，它好像不具备什么战斗能力，你真的要舍弃之前的两块芯片，换成现在的这个？” 不具备战斗能力？ 胡边月一怔。 堂堂金先生，身上竟然只有一块芯片，而且还不知道同源芯片的线索，这的确很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听到田萌后面的话，他才算是有些明白，但也产生了与田萌一样的困惑。 两块换一块，还不具备战斗能力，这金先生怎么想的？ 只见金洛轻轻摇了摇头：“只是暂时把这个装在身上而已，既然已经知道了底细，我随时都可以换回去。不过，那两块旧的芯片终究是要被淘汰的——一来，那套芯片一共只有两块，这就决定了它的上限并不高；二来，这两块芯片虽然实用，但同时装在身上，人工智能已经有了复苏的迹象，这不是闹着玩的。” …… 原来如此。 金洛的思路，倒是与屈平的选择不谋而合。 就像从杜天师手上夺来的“乘黄”，虽然功能强大，但它只有一块，也就不存在被同源碎片加强的可能性；而且，它具备独立的人工智能意识，如果长期与自己的神经相连，会产生的后果，一般人可绝对吃不消。 不过，胡边月更为好奇的是，到底是什么样的芯片，能让金洛如此另眼相看？ 从刚才田萌的话中，可以获取到一个还算有用的信息： 旧纪元的人工智能，其实是有级别的。这个级别是怎么划分的？人工智能的级别，是否决定着现在分裂后的芯片能力？她说金洛此时体内的那个级别很高，不知道到底有多高？ 胡边月决定等回去之后，跟屈平一起研究研究这方面的名堂。眼下，至少他可以肯定一点——金洛手中的那个，肯定不是赛博京的碎片，不然田萌就不会说是级别“很高”了。 别管这个级别是怎么定的，赛博京一定是“最高”，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