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胡边月再开口,霍遥已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连萧哥都已经看出来了,你不会还没发现吧?” 胡边月愣愣地琢磨了一会儿,突然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你们的意思是,然然和屈平先生,有那个……刚才说的那什么,姻缘?” “姻缘”这两个字,实在是个太古老的说法,在新纪元已经很难见到了。要不是萧恩这么一个复古做派的人出现,胡边月都已经想不起在人类文明史上还有这么一个词汇了。 至于霍遥说的话,则更让他惊讶,怎么大家都好像理所应当地知道了似的? “还没到那么远,”萧恩连连摆手,“我只是想算算到底有没有,目前还停留在算的阶段。” 胡边月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自打记事起,他满脑子琢磨的都是赚钱、变强、给母亲治病、供妹妹上学,身边的熟人不多,更没目睹过谁坠入爱河或是永结同心的;而离开7号区之后,天天过的都是惊心动魄的日子,人类之间最基础的情感之一,好像已经被他从认知里面给剔除了。 燕然对屈平的尊重和敬佩,简直是表现得傻子都能看出来,可最了解燕然的 他,偏偏从来没往那个方面想过。此刻被两人这么一点,他立刻开始回忆起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细节。 虽然战斗能力不强,但屈平一直是整个团队里用脑最多的人,而燕然经常陪着他熬夜,照顾他;屈平遇到危险的时候,燕然表现得比谁都急,恨不得当场一分为二,一个去保护屈平,另一个去追杀敌人…… 霍遥和萧恩都没有打断他的思路,直到几分钟之后,胡边月突然“咦”了一声。 “发现迹象了?”霍遥挑了挑眉毛。 “不对啊!”胡边月说道,“然然对屈平先生做的事情,跟对我没什么区别啊!你们从哪能看出来的?” 一瞬间,霍遥的表情非常精彩:她实在是既想笑,又想表示无奈,可是看到胡边月那一脸茫然的表情,她甚至都不忍心去笑了,于是只能在几经变换之后,叹了口气:“你啊……” …… “你啊……”萧恩也有样学样地模仿了一句。 胡边月懒得搭理他,但好在,还有霍遥。只听霍遥耐心地提醒了他一句:“你可以想想,有哪些事是然然对你做了,却没对屈平先生做的。” “暴怒之下的野蛮行为。”胡边月不假 思索地脱口而出,然后立刻就愣住了。 几秒钟之后,他总算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冲霍遥点了点头:“明白了。” 霍遥也长舒了一口气:还好,终归还不至于不开窍。 出于对燕然的关心,她把话题又扯了回去,问萧恩道:“你说的,只有一个跟然然有交集,是什么意思?” 萧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说道:“我也不知道屈平为什么会有五个不同的命格,但我可以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比喻——你就当他是个人格分裂的患者,有五个不同的人格;可是呢,在跟燕然妹子、也包括跟你们打交道的时候,他一直都只表现了一个人格,剩下的四个从来不出现。” 胡边月瞠目结舌:这家伙不过就是两只手瞎比划了一会儿,屈平就已经“被动”地人格分裂了。 他暗暗在心里面提醒自己,哪怕再好奇,也不能让这家伙给自己算卦,连生日都不能让他知道!小茹的也不行! “你的意思是,另外四个人格,跟我们大家都不认识?”霍遥总结道。 “对。” “但我们几个人已经朝夕相处好长时间了,”胡边月提出了质疑,“他身上要是有奇 怪的地方,我们不可能完全没发现吧?” “等等,等等,”萧恩摆了摆手,“人格分裂只是一个比喻,实际上是怎么回事,我也搞不清楚。毕竟这星象推演的东西,早就失传了,我也是靠着自己查来的资料自学的,略懂皮毛而已。” “那……他们两个有姻缘么?”出于对燕然的关心,胡边月问道。 “我没往下算了。”萧恩摇头,“我觉得,能算出五个命格来,肯定是哪里算错了,等我研究研究再说吧。” …… 从那座山洞驿站到少室山的直线距离,并不算远,但由于沿途的环境极其复杂,车队行驶得很慢,连胡边月平时骑摩托车赶路的一半速度都不到。 三辆货车真正进入少室山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了。胡边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时间,却发现这才刚刚傍晚六点钟,心里顿时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就算这山里有茂密的植被和嶙峋的山石遮挡,天也不应该黑得这么快才对。 可他还没来得及发问,就见窗外面突然一闪,紧接着,一声巨响轰然在头顶炸开。 众人猝不及防,小茹当场就吓得缩成一团,一边靠着霍遥,另一边用手拽着 胡边月的衣服;就连胡边月和萧恩,也被这一下给惊得浑身一抖,背后的鸡皮疙瘩还有汗毛全都立起来了。 胡边月右手一把揽过立在旁边的新武器“孤烟”,左臂一伸将霍遥和小茹护在后面。 “吧嗒!” 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车顶上。 胡边月顿时一怔。 “吧嗒,吧嗒……哗啦……” 竟然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仅仅几秒钟过后,外面的世界已经变了模样。雨水密集地击打着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