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胡边月的话,燕然斜着眼睛横了他一眼,说道:“少扯淡,想感谢姐姐我拖住这条九头蛇,你就直说。我可不介意你再弄个什么芯片给我来表达心意,起码那个穷奇还挺好使的,就是名字我不喜欢。” “名字?”胡边月心里一阵纳闷,穷奇这名字可是跟着《山海经》一起传承了几千年的,有啥毛病? “对啊!”燕然点头,“跟穷字沾边的我都不喜欢。” 胡边月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总不能给人家改名叫“富贵”吧?那听起来可就不像是类兽了,充其量算个吉祥物。 胡边月并没有被她把思路带跑,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道:“趁着这个机会,换几件更好的义肢吧!需要什么就跟我说,我来想办法。” “没事,这右手和右腿不是还好好的么?”燕然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左手是彻底报废了,但是左腿应该还可以抢救一下,就算不行,起码有些零件还可以拆下来用。” 胡边月的目光有了一瞬间的黯淡,语气也跟着低沉下来:“当初,要不是因为我……你的腿也不会……” “哎哎哎,打住打住,都说了不再提了。”燕然推了他一把,“而且,我这俩胳膊俩腿呢!这 都是为了那帮熊孩子,跟你有关的顶多才半条腿,少往自己身上贴金——啊不,贴腿。” 胡边月的嘴唇微微张了张,在这一刻,他觉得有很多话想说,却说不出来。 燕然终归还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伸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不过呢,姐姐我的机械义肢虽然很酷,但这是我独家专属的。所以,你最好还是保住你身上的原装四肢,万一打坏了,我可不给你配,你自己找钱老板买去。” 胡边月当然听得懂她这刀子嘴豆腐心的意思,立刻就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站了一会儿,胡边月才再次开了口:“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燕然没吭声。 胡边月接着说道:“你跟钱老板之间的生意,以后只会越做越大,托她派人照看小叶子他们,与其说是利益交换,倒不如说是她顺手帮个忙。咱们,穷不了了,不用省钱。” …… “我当然知道穷不了。”燕然伸手往远处的人群一指,“萧哥都给我算过了。” 一阵无奈的感觉袭上了胡边月的心头,这个家伙,总能把正经严肃的话题给插科打诨成玩笑。 但接着,燕然也正了正神色,说道:“我就是想提前做做准备。” “准备什么 ?” 燕然叹了口气:“谁都不知道咱们明天会遇到什么事情。你看大元宝,管着一座山,比我厉害多了吧;两个月前还好好的,说跟咱们一块来沼泽,最后呢?万一哪天我也像大元宝一样——” “不可能。”胡边月打断了她的话。 燕然翻了个白眼:“说实话,要是霍姐姐来跟我说这三个字,我倒是还能相信一下。你又不会算命,拿什么保证?” 说着,她环视着周围的一片狼藉,然后冲着不完整的相柳尸体挑了挑下巴:“光是这么一个东西,就把咱们给折腾得九死一生。4号区那个姓汪的,肯定比这九个脑袋的玩意儿难对付吧?” 胡边月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然后微微扬起了嘴角:“只要我还活着,汪司令就不可能复活赛博京;没有赛博京,他就只是个普通人而已。” 燕然有些诧异地转过了头,直勾勾地盯着胡边月看了一会儿,笑了:“好久没见到你这么有信心的模样了,跟霍姐姐的关系更进一步了,果然就是不一样哈!” 一听到霍遥的名字,胡边月的脸上立刻就浮现出了几分害羞加得意的笑。 “放心吧!”燕然单手伸了个懒腰,又在胡边月的肩膀上拍了 拍,“我都答应关姐姐了,要做荒野上的大法官,哪能那么容易死,你就等着姐姐我罩着你吧!” “大法官?” 胡边月没听过关悦和燕然之间关于“执法官”的对话,自然就更无法理解这个被燕然喊走了样的称呼,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总之就是很厉害的人,大概……跟钱老板差不多?”燕然也没见过执法官,只能靠想象去勾勒出一个一言九鼎的女子形象。 胡边月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远处,沼泽载具已经靠了岸,站在这里,他们已经能看到霍遥和萧恩的身影了。 “去找霍姐姐吧!”燕然伸手从胡边月的手里接过了那串血淋淋的战利品,“这玩意儿先给我,你别吓着她。” …… 离着还有二十几米远的时候,刚刚帮李运包扎好伤口的霍遥,就已经看到了渐渐走近的胡边月。 她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走着,迎了过去。 高度没过了小腿的草丛,多多少少为两人的脚步增添了阻碍,但这并不影响他们默契地在同一时间奔跑起来,然后紧紧相拥。 谁都没说话。 不远处美食小队搬运东西时的碰撞声、脚步声,燕然紧急维修青龙五号时发出的敲敲打.打,全都成了这份 静谧气氛的背景音。 火腿开着白虎六号姗姗来迟,这辆战车的外表面同样受损严重,连前车窗都打没了,火腿也满身是血。原来,原本在外围埋伏、准备接应大家的火腿,一个人开着车跟两支乞活团小队周旋,硬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