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安摘下贴在秦念额头上的招魂符。
“不然呢?秦念,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被耗死在里面了。”
程时安虽然嘴上不饶人,但秦念从他的眼睛里感受到了他的担心,还有一丝后怕。
秦念靠着墙坐着,程时安则是在她一旁蹲着。秦念曲起食指,笑眯眯地在程时安下巴上一勾:“怎么?帅哥你是怕我死了?舍不得我?”
程时安被吓了个激灵,赶紧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两步。但刚刚为了叫醒秦念,程时安实在是蹲了太久,双腿已经麻得没知觉了,退了两步之后大脑才反应过来。程时安一个趔趄,及时伸手扶住走廊的栏杆,看看稳住了身形。
秦念真的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程时安反应这么大,忍俊不禁:“程时安你时没谈过恋爱吗?这么一下就受不了了?”
可能是程时安觉得刚刚那样有损自己的男性尊严还是什么的,他的脸色有点不好。秦念也发现了,正想自己是不是玩太过,要不要道歉时,程时安闷闷开口:“我没谈过恋爱。”
这时真把自己那句话当问话了?秦念偷笑,还真是纯情这款的。
秦念觉得逗程时安玩真是件特别有意思的事,但她还是分得清主次,逗了几句后就开始办正事:“你刚刚说我差点被耗死了,我不就是看了一段陈贝的记忆吗?”
程时安瞥了秦念一眼,好像还在因为刚刚那件事发闷,但还是语气温和地与她解释:“我和你说过,在劫里的时间越长越危险。你在记忆里的时候灵魂离体,是你最脆弱的时候,这个时候的劫主很可能就会想耗死你。所以你不可以太过于沉浸在劫主记忆中的情绪里,当看电影一样,及时将自己抽离出来。而且因为是灵魂离体,你的肉身还在这里,一般情况下都会有什么东西来攻击你的肉身,肉身死了在现实里一样都是死。我在进入记忆前用了几张黄符,把那些东西驱逐了一段时间。”
说到这,程时安突然顿了顿:“你要记住,以后都要这样,不要沉浸在劫里,破劫后就在现实中好好生活。”
秦念哑然,虽然不知道程时安突然冒出来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秦念知道人非草木,就是像秦念这种大大咧咧的人都没办法一下从那身临其境且又感同身受的情感中抽离,看来这功德着实不好赚,要么死,要么活。
气氛莫名有些尴尬,两人就这样维持着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的姿势。不一会儿,还是程时安先开口道:“你睡了很久,今天已经是跳楼的那天了。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记住,我们在这里已经耗了好几轮了,下一次可能劫主会有进一步的针对。”
话音刚落,秦念再一次被黑暗包裹,将她打包回了事故发生的前几日。
这次秦念没有再磨蹭,直截了当起身去找程时安。还没有走到后门,就被年级主任截了胡。
秦念生无可恋。动作要不要这么快,又不是来你家抢劫。
刚踏出一条腿准备跑路,可那年级主任像是早就料到了她的想法,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力气竟然和门卫室的保安大爷相当,牢牢地钳住秦念。
秦念挣脱无果,被他拉进了一个教师办公室。在路上秦念不断挣扎,好几次撞在了墙上。
秦念以为这个年级主任下一秒就要张开他的血喷大口吞掉自己,正想着能不能先咬舌自尽,省得看着自己变成手撕香人。突然,年级主任将一份高三数学导数专项训练卷拍在自己眼前。
秦念:“……”
“把这份训练卷写完,不然有你好看的。”
年级主任说完并不打算离开,而是选择盯着秦念把这张卷子做完。所以就有了年级主任看秦念,秦念和数学卷大眼瞪小眼的三角瞪局面。
秦念此刻及其的生无可恋。
我做错了什么事,你可以让我病死,也可以让我被手撕,但你不能拿数学卷来折磨我。
秦念没有办法,只能先拿起笔重游这她已经脱离了五六年的苦海,等待时机伺机而动,毕竟程时安说过不能在劫里久待。
秦念脑中灵光一闪:“老师,这导数还是需要推算的,我能去那张草稿纸吗?”
那年级主任听了一愣,思索了片刻,似乎在印证这个要求的可行性。他轻瞥了秦念一眼,还是松了口:“你坐着,我帮你拿。”
说时迟那时快,当年级主任转过身时,秦念果断操起座位旁的教学三角板朝年级主任的后脑砸去。
手腕意料外地被人抓住,那把三角板终究是没有像秦念的期待一样在年级主任脑袋上开个洞。
“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
年级主任此刻的眼神空洞无底,与那位保安大爷如出一辙。而他此刻脸上的五官竟开始扭曲,像在水中晕开的墨水画。
秦念吓得想拔腿就逃,奈何这年级主任的手劲实在不是她可以匹敌的。
脖颈猛地被人扼住,五指逐渐收紧,隐隐看得到跳动的青筋。
秦念无奈,想着自己如今不是脖子被捏断而死,就是窒息身亡,着实与她想象的死法大相径庭。
年级主任的五指越收越紧。秦念双手被年级主任抓着,脖子又被年级主任扼住。秦念只感觉自己的血液因为大脑缺氧而哗哗往上涌,冲的她有点恍惚。秦念觉得现在自己的脸色肯定像熟了的李子,这样的死法显然不是很舒服。
就在秦念以为自己的脖子要断了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砰”地一声被撞开。秦念猛然察觉自己竟然可以呼吸了,迫不及待地吸入大口空气想慰籍一下自己缺氧的大脑,当空气涌入喉腔时却像被辣椒呛到了一样咳个不停。
秦念往旁边瞟了一眼,才发现年级主任已经躺在地上不再动弹,而她被程时安半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