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夜色很快笼罩着整个燕州城,那一排排的屋舍的轮廓变得模糊不清,房檐也似乎愈发低矮了。 一轮明月渐渐从山脚下升起来,偶尔有细碎的灰白云朵从旁边飘过,明月时而被闲云遮住,时而完全露出。 城内高低错落的房舍屋顶上,月光犹如覆霜盖雪,鳞次栉比的瓦片显得清晰可辨。 燕王府,书房内。 巨大的乌木桌案上放置着一张燕云十三州的地形图,秦镇山正在案前细细端详。 自打上次去益州,被林尘耍了一通,秦镇山怀恨在心,依旧伺机夺回失去的城池。 他正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地图,试图偷袭益州,再顺势夺回失去的七个州。 窗外,月影遍地,树叶婆娑,夜风轻拂而过,庭院中的花草树木随风摇曳,一朵朵夜花悠然绽放。 阵阵幽香在静谧的庭院里无声无息地弥漫,草丛中隐约传来阵阵虫鸣之声,高低起伏,连绵不绝。 书房之中,更是安静得只能听见烛火偶尔劈啪作响的声音。 忽然,一阵衣袍翻飞的声音响起,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书房,是秦镇山暗卫之一。 秦镇山对此习以为常,头也没抬,摆 了摆手,示意他禀报。 旁边的暗影处,一道粗犷低沉的声音响起。 “王爷,府外有人来访。” 秦镇山眉头微动,视线却仍未离开案上的地形图,沉声问道。 “哦?是何人深夜来我燕王府?” 暗影处的暗卫将府外的情形如实告诉秦镇山。 “回王爷,是两个女人。” 半夜来访,竟然还是两个女人,秦镇山有些好奇,他抬了抬眸,随即应允道。 “让她们进来吧。” 姜月漓和司琴被请进了燕王府,被下人领着一路来到了书房。 虽然是深夜,但府中灯火通明,从外面还能看到房屋建筑充满了奢靡浮华之感。 更别提各处精致别致的亭台楼阁,树木山石,看了让人不禁乍舌。 这燕王府如此奢靡,秦镇山还真当自己是个土皇帝了。 二人来到秦镇山的书房,因为戴着帷帽,所以秦镇山没有看到二人的面容。 只是觉得为首的女子身形婀娜,看起来有些熟悉。 姜月漓将自己头上的帷帽摘下,露出了她倾国倾城的脸庞。 竟然是她,秦镇山见到姜月漓之后,面色微变,眸中划过一丝震惊。 没想到堂堂的皇后娘娘竟然私自 来到如今他这个叛军头领的府中,还只带了一个婢女,真是好大的胆子。 只见姜月漓上身着绣着百花的锦衣,领口还缀着红色的宝石,那不盈一握的细腰用一条大红色的织锦束了起来。 下身穿着同色的纱裙,裙摆上用金丝线绣着凤凰,整个人十分高贵。 一头乌黑的发丝挽成一个扇形高髻,头上戴着金凤簪,雅致玉颜,倾国倾城。 秦镇山看着雍容华贵的姜月漓,冷哼一声,开口讽刺道。 “没想到我这小小的燕王府竟然惊动了皇后娘娘。” 说着,他又玩味地上下打量了一番姜月漓,戏谑道。 “怎么,娘娘可是看我这燕王府不错,想来投奔啊?” “你!”司琴手持长剑,就要出声反驳他。 一个反贼而已,如今敢戏谑皇后了。 姜月漓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地直视眼前之人,似乎对他的讽刺并不在意。 “本宫也没想到,向来能征善战的秦将军,竟然把益州给丢了。” 淡淡的语气,却似包含了诸多情绪,冷淡中透出一股华贵之气。 姜月漓明眸微动,素手轻轻一挥,朱唇轻启。 “而且还是败给那 小小的细雨阁,连失七城。” 短短几字,对于秦镇山来说可谓诛心之言。 没想到他竭力掩盖消息,还是被姜月漓收到了风声。 “你!” 被仇人知道了如此丢脸的事,秦镇山的脸上顿时青一块白一块的。 他一撩衣袖,冷哼了一声,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姜月漓,沉声道。 “娘娘前来,莫非只是为了讽刺我的?” 既然姜月漓已经知道了,那也无所谓,反正姜宗河还在自己的手里,她顶多就是嘴上痛快,实际心里不一定多痛苦呢。 姜月漓摇了摇头,否认道。 “当然不是。” 她缓缓踱步,行至秦镇山的面前,眼角微微瞟了一眼,似乎看到了乌木桌案上放着的是燕云十三州的地形图。 姜月漓身子轻轻转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时犹如风拂杨柳般婀娜多姿。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 “我为什么前来,秦将军还不知道么。” 秦镇山知道,她八成是为了姜宗河而来,可他偏偏要故作不知,揣着明白装糊涂,假意问道。 “哦?说说看。” 姜月漓也不再和他卖关子,看到桌上的地形图,她更加坚信秦镇山此 番被少阁主夺去七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