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
她失落地丢下捞网,垂头丧气地坐在小船边沿,低声叹气:“除了收获朝阳的肉,别的啥也没有,苍天啊。”
陈阳涨红脸:“……”
许尽川隐忍着笑意,抽了口烟,呼出层层云雾:“丫头,你要找的东西,真的那么重要?”
“嗯。”姜暖点点头,眼里可怜兮兮地泛着泪花。
“是东西重要,还是人重要?”他这一席话,不仅让姜暖回过神,也让陈阳停下手里的动作。
东西肯定重要,人重要吗?她在心里问自己。
小时候是好玩伴,长大后虽然没有机会见过面,怎么也算是朋友,朋友大抵是重要的吧!
陈阳满心期待她的答复。
顿了顿,她抬着头,用肯定的口吻说:都重要,我们是好朋友,当然重要了。”
陈阳攥着木杆的手青筋凸起,心头泛起苦涩。
只是好朋友么?
“我们回去吧。”姜暖扯着陈阳的衣角。
冷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刚出了汗,再经过风一吹,眼下感觉冷飕飕的。
“好。”
他麻利地把所有的工具收拾好,对许尽川说:“辛苦许伯伯了。”
“小丫头娇娇弱弱的,挺招人喜欢。”许尽川眼含笑意,手中忙着解开绑在栏杆上的绳子,不忘凑近陈阳耳边低声劝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呀。”
姜暖连续打了好几声喷嚏,搓了搓发痒的鼻头,像打了霜的柿子,完全丧失了志气。
陈阳向许尽川道了谢,换成他领着姜暖去停车场取车。
两人一路无言,他时不时从后视镜中窥探她的状态。
姜暖整个人蔫了一大半,她忍痛掏出手机,给傅嘉遇发去消息。
暖心:【抱歉,我尽力了,没能帮你找到捏捏。】
暖心:【那10个W的交易就此作罢,赔偿方面的话,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消息发出去之后,姜暖仍然呆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漫长地等待他的回复。
她把头埋进臂弯里,闷闷地说:“你说,傅嘉遇他会不会恨死我了?”
“不会,这不是你的错。”似乎听见她在低声抽泣,陈阳单手从收纳盒里取出一包抽纸,随手往后座一丢,恰好砸在她的头顶。
姜暖抽出纸巾,擤了一大把鼻涕,毫无淑女可言。
陈阳笑着打趣:“你不是仪态端庄的淑女吗?”
姜暖瞪了他一眼,皱了皱鼻子,嘴巴不饶人:“淑女也有掉马的时候。”
陈阳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反驳。
-
姜暖以失魂落魄的模样持续了大半天,连怎么回到家都稀里糊涂的。
那天过后,她又有好几日没有碰见陈阳。
由于在河边吹了一整天的冷风,回来以后她开始不停地打喷嚏,流鼻水,她知道这柔弱的破身体又需要返厂维修了。
她躺在大床上,就盼着靠睡觉来恢复。
她硬撑着没有吃药,因为吃药是她最害怕的事情之一,也许是她小时候身体不好,当药罐子当怕了,所以长大之后就特别抗拒药的味道。
强撑了两天,直到第三天傍晚,她感觉全身热的慌,手脚无力还发虚。
她强撑起身子,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给许洛落发了一条微信。
暖心:【你下班了吗?姐们要病死了,你得空过来看我一眼呗。】
暖心:【对了,顺便给我捎点吃的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好不容易盼到手机叮叮震动两声。
她满怀期待地点开,来人却不是许洛落。
Y:【没关系,我知道你尽力了。】
Y:【钱的事先不着急。】
几天前发的微信,他拖到今天才回。姜暖对他不尊重人的行为极其不满,又碍于没有力气敲太多字,她干脆改成发语音消息。
暖心:【过了这村没了那店,现在不用我负责,等时间长了,指不准我就反悔跑路了。】
暖心:【哦对,给你发的消息已经过了好多天,你现在才说话,来不及了。】
傅嘉遇秒回。
Y:【你生病了?】
姜暖愣了愣,她自认为声音还算正常,这都能被他听出来?
暖心:【嗯,小感冒,没多大事。】
Y:【你自己在家吗?】
姜暖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废话,不是自己难道还有别人。
暖心:【嗯。】
……
等待过程中,她渐渐被困意侵袭。
不知过了多久,姜暖被一阵阵“咚咚咚”的砸门声惊醒,她瞟一眼窗外,天已经黑了,窗外狂风呼啸。
门外的人还在不死不休地敲门,姜暖废了好大功夫从床上爬起来,扶着墙一步步挪动到门口。
她推开房门。
只见门外的陈阳喘着粗气,光滑洁净的额头上布满汗珠,他穿着黑色的长款防风外套,内里的白色条纹衬衣解开三枚纽扣,大咧咧地敞着,隐约可见他结实强健的胸肌。
他眉头紧蹙,眼眸如墨,唇微抿:“你怎么样?”
“他让你来的?”
面对陈阳的沉默,姜暖已经得到答案,她勾起嘴角,出口的话却带着嘲讽:“他自己怎么不来?假关心。”
她转身往屋内走,为了不丢人,她已经极力稳着沉重的身子,步履仍有些许摇晃。
她的隐忍终逃不过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