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她走来,皮鞋踩踏着地砖,发出清脆的哒哒声,每一步都仿如踏在她的心尖上。
她紧紧攥着记事本,轻轻地抿着嘴角,眸子的墨色越发深沉。
“你是陈阳,还是傅嘉遇?”
他的步子在她跟前停下,垂眸凝视着她,密长睫毛掩盖下的双眸,闪过一丝惊慌,沉了半响后,逐渐镇定:“没想到,姜小姐还有偷看别人隐私的喜好。”
姜暖紧皱着眉头,面露不悦:“你到底是谁?”
他从她的手里拽走记事本,随意翻了几页,眸光若明若暗,反问道:“你希望我是谁?”
显然是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她心里没来由地冒出一团火,且有越烧越旺的趋势:“等事情办完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她迈开脚步,与他插肩而过的霎那间,她听见他冷淡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姜暖,我不是他,你很失望么?”
脚步嘎然而止,姜暖回眸注视着他脸部的表情,只见他剑眉微紧,眸光深沉,薄嫩的唇瓣一开一合地重申:“我是陈阳。”
“那你怎么会有傅嘉遇的记事本?”她自认为自己还没有蠢到是非不分的地步,证据确凿,这家伙竟然还要撒谎,“你该不会是从他家里捡来的?”
陈阳在她的目光下,把本子重新放回第二层的抽屉里,并给抽屉落了锁。
“傅嘉遇出国前,把这些东西交给我帮他保管。他说,带到太远的地方去,怕弄丢。”陈阳站起身,直勾勾地看向姜暖,“他还说,这些东西对他来说非常的重要。”
鼻头微酸,她动了动唇角,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想来,他一定是很喜欢你。”
对于陈阳的话,她不可置否。
姜暖眨巴着眼睛,内心里陷入纠结。
傅嘉遇对她是哪种喜欢?
那时他们都还小,排除男女感情之外,剩下的就仅仅只有哥哥对妹妹的喜欢吧!
下了楼,姜暖直径走到沙发边落座,冯莫言和阿K不知何时打完游戏,此时正坐着闲聊。
见两人回来,她笑着迎合:“上哪儿谈情说爱去了?”
姜暖睨一眼默默倒水的陈阳,打着马虎眼说道:“在阁楼上参观房子的构造。”
接着又补充强调:“我们不是情侣。”
冯莫言也不准备跟她犟,她看了眼窗外,雨声渐停,风声也平息了。
这场雨下了将近2小时,陈阳睨一眼腕上的表盘,不管怎样先去取回手机,再逆道去苏老太太家,毕竟他可不想再跟店老板有任何打照面的机会。
乌云散去,暖阳透过薄薄的云层洒落在这片土地上,天空架起彩虹桥,地面铺满湿淋淋的落叶。
姜暖推开大门,雨水顺着屋檐滴落,打湿她的手背,她欣喜地拿着相机,对着彩虹拍了好几张相片。
陈阳最后一个走出门,他取出钥匙扣好门锁。
离开时,瞥了一眼二楼的窗户。
告别那个尘封着他所有回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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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阳为了不让她再踏进维修店,取手机的重任自然而然落在冯莫言和阿K头上。
姜暖本想着,拿回手机之后,找个合理的借口把两人甩掉,怎知冯莫言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牛皮糖,不管是什么理由都要死乞白赖地跟着。
途中,四人各怀心思,姜暖把明显的不满摆在脸上,陈阳像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默默地与她并肩而行。
冯莫言得逞后,显然心情爽朗许多,一路与阿K小打小闹。
几人一路而行到村尾的苏老太家。
苏老太家门前有棵老槐树,院子和房屋仍是几十年前盖的老旧楼,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陈阳站在院门口,朝里喊了一声:“苏老太太在家吗?”
一名看上去三十好几的女人,捧着个簸箕走出来,瞅了瞅门前的人,摆摆手说道:“老太太最近身体不舒服,不见客。”
冯莫言忙地冲过去阻拦:“嗳,等等。”
她拦着女人的去路,不依不饶:“我们就见老太太一面,说句话就走。”
“去去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定是来找老太太订货的。”女人见人挡了路,语气急冲,举着空簸箕就想往冯莫言身上招呼过去,“老太太年纪大,身体不好,操不了那么多心,已经金盆洗手不干了。”
阿K怎会容忍冯莫言在他面前受欺负,大手一挥把女人手里的簸箕甩到地上。
女人一见人多势众,泄了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欺负人啦,光天化日之下,闯人家门,还有没有天理了。”
听见她大声嚷嚷,屋里的男人闻声跑出来,看自家媳妇坐在地上,凶神恶煞地喊着:“你们谁呀?”
陈阳只一眼就认出他就是苏老太太的儿子苏剑北,即便是当年见到他时,苏剑北也只是比他年小两岁,如今却长得年少老成。
“我想见见苏老太太。”他沉声说。
苏剑北看都不看他一眼,就摆着手拒绝:“不见不见,快出去。”
眼看他拿起扫帚要赶人,陈阳从裤兜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递到他的面前:“我想见苏老太太一面。”
姜暖被他这顿操作整得有点蒙,一言不合就给卡,这得多财大气粗。
坐在地上的女人立刻站起来,气急败坏地说:“你当我们是什么人?有钱了不起啊!”
见状,姜暖慌慌张张地拦在陈阳面前,出声解释:“真的非常抱歉,我们只是一时情急,并没有恶意。”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