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殿上,两帮人对立相持,剑拔弩张,暗流涌动。
胜负其实已然分明,被重兵围困的人必败无疑,殿上一时间鸦雀无声。
秦阮怡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我确实万万没想到造反的会是你,看来我们相识数年也并不是很了解彼此。”
阮怡故作轻松的说着,手却止不住的颤抖,对于一个重伤未愈手筋尽断的人来说拿起剑来已实属不易,更何况还要对付这些叛军。
她心中有些绝望,可手中的剑却握的更稳。亏这个人曾经还说要娶自己,还好自己并未相信。
大殿之上一个身披铠甲的男人矗立中央,阳光直射进来穿过他的背照映在他的脸上,将人衬得如梦似幻,令人不禁感叹道果真是俊美无双。
让人仿佛觉得他是救世主一般,任谁看到这样的神仙似的人物也不会认为他是坏人。
但秦阮怡知道这对于她而言可不是救世主也不是神仙,而是会要了她命的人。
若是放在几年之前恐怕任何人都不会认为他有这个能力能够成为慕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
谁也不会认为那个毫不起眼的皇子能够执掌大权。
谁也不会认为那个曾经被推出去送死的人能活着回来并且变成了深不可测的参天大树!
若是没有亲眼所见这一切恐怕谁来说秦阮怡也不会相信他能造反。
男人有些疑惑,他没有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眼神若有似无的扫过她的手,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或者说是忧虑?。
慕景宸还没来得及开口,慕潇便匆匆开口道∶“秦阮怡若你现在投降,我们可以饶你一命。”
秦阮怡上下打量了一下慕潇,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公主,那样的雍容华贵,即便是在这遍地死尸的战场之上对她似乎也没有任何影响。
不过仔细想想也对,毕竟在那吃人的后宫之中她所见到的未必比自己少,可她似乎还是那样的愚昧,真的是太可笑了……
秦阮怡似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她知道他们一定不会放过自己,或者说他们不会放过大殿上任何不是他们的人。
她没有真的奢望得到回答只是为了拖延一下时间,期望着能有人发现异常来救救他们。
秦阮怡摇了摇头,以一种即爽朗又恐怖的声音笑了出来不禁开口道∶“我已经好久没有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了,我乃先皇亲封的平定将军十六岁开始上战场立下无数战功,我父亲是镇北大将军为慕朝守卫边疆从无敌国敢犯,我妹妹如今是世人口中的活菩萨,让百姓安居乐业!你觉得如果今日你杀了我,你还能安享如今的荣华富贵吗?换句话说如果你能杀我的话还需要等到今天吗?”
“你!”慕潇听闻心中十分恼火,她明白秦阮怡说的每句话都是实话,都戳在了自己的脊梁骨上,她虽然生气却无从争辩。
现在的天下虽说还是慕家的天下,但百姓的心中确是十分的信赖秦家人,若是秦家想做些什么恐怕易如反掌。
慕潇虽为女流之辈但对民间世人对秦家的爱戴十分清楚,毕竟她们曾经做了那么多事深得民心。
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她明白这个道理,她不愿意与天下人为敌所以今日秦阮怡才能站在这里,否则他们看见的就会是一具尸体。
她无奈只能咽下这口气,更何况如果自己再对秦阮怡做什么恐怕他会生气吧。
她不动声色的抬眸观察了一下身边人的情绪,见他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这才放下心来,毕竟她以后还要仰仗着他。
慕潇虽然闭了嘴但很显然秦阮怡并未打算住口,眼中充满了不怀好意,她讪讪的开口道∶“哎呦,不过长公主殿下我心中有些疑惑想问一问您,不知道您能否解答一二?”
慕潇还未来得及拒绝,秦阮怡便自顾自的开了口,“我身后这位是您同父同母的亲哥哥,而您身旁那位不过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帮他呢?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秦阮怡故意放长了语调,语气十分的挑衅,她倒要看看她能忍到什么时候。
慕潇知道她想挑拨离间,可已经到了此种地步她又怎会让她如愿∶“我心中如何想你不必知晓,你只需要知道如今你们才是阶下囚,而景宸必定会信守诺言。”
“不过有一件事你确实该好好考虑一下,你要为了一个昏庸的皇帝而抛弃自己的家人吗?毕竟远水救不了近火。”慕潇在说这话时语气间充满了自信与挑衅。
慕潇提到慕景宸时眼中十分羞涩,秦阮怡自然看到了,可她并未在意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任任何人想来也不会觉得他们有其他关系。
她更在乎的是慕潇后面的那一句话。
说着慕潇便让下人呈上来一盘东西,秦阮怡冒了一身冷汗,只一眼秦阮怡便认出那是她秦家的物件。
秦家虽不深入朝堂,但也是开国元勋万分受人景仰,为了防止秦家人横行跋扈、滥用私权,于是秦老爷子便命人做了这令牌,凡是入族谱之人人手一个。
若有秦氏子嗣滥用私权,任何人皆可上报官府,秦氏必定严惩不怠,并将此人令牌收回逐出秦氏永世流放。
秦阮怡明白她这是在用自己的家人威胁自己,可自己从小受到的教育却告诉自己她并不能为此屈服。
她没有放下手中的剑,只淡淡的开口道∶“若我让,那么从此以后我秦家便成了千古罪人,承受后世之人的唾骂。若我不让,那么即便是死,我秦家也必然千古流芳。”
慕景宸没想到慕潇会用秦阮怡的家人来威胁她,可秦阮怡说出的话却在他的意料之中,她永远都是这样自大、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