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家业,还请各位族老做个见证……”
「他撒谎,段老爷根本没立遗嘱,他们要抢段二郎的家产!」
不待裴素烟有所反应,那吊眼老四又开始吵嚷,“什么蠢笨痴傻,你们可不要被他骗了!”
他走到傻子身边夺过背篓,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除了濒死的石斑鱼,便是一堆杂草果子。
段老四抓起一把杂草面向乡亲,“不知族老乡亲中有没有懂药理的,这草看似普通,其实是极寒的毒草,大伯患有寒症人尽皆知,然而段老二却借着痴傻表象骗过所有人,暗中偷换大伯的草药,我也是近日见他频繁上山采药才发现,原来他一直在给大伯投毒!”
“老四,你可不要胡说,二哥怎么也不至于给大伯投毒……”
“哎呀三哥,你就是太心软!”段老四打断三哥的话,“平日因着这段老二装疯卖傻,大伯为他好才对他严厉,没成想这段老二竟怀恨在心,再加上听说遗嘱里没有他的份,便起了歹心,这些都可以问段老二房里的小厮,这孽障平日没少在房里咒骂大伯!”
说罢段老四便将小厮找出来对峙,果不其然如他所说,四下闻之皆是摇头叹气,忿忿不平,甚而有人朝段二郎啐了唾沫。
然那段二郎不知是被手足的厉声谴责吓到,还是被乡亲们的吵嚷惊到,抱着怀里的一堆杂物不停说胡话,间或呵呵嗤笑,眼眶也不知是被额头的血渍染得,还是被泪水浸得,通红一片。
“你们看,他还在这装疯卖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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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少在这胡说八道!”
裴素烟高声反驳,推开人群,走上前。
“段家老爷根本没立遗嘱,你们在这瞎编乱造,企图谋夺这傻子的家产!”
此言一出,四下诧异,门前段家人面色骤变,段老四指着她:“你是何人?”
“死人!”
裴素烟一副将死之人无所畏惧的架势,着实震了众人一把。
“什么毒草,段二郎根本不懂,分明就是你们误导他,让他以为那是为父治病的草药,段二郎救夫心切,所以才频繁上山采药,他甚至连山路都不识,是你们每次遣人带他去采的!”
这次也是因为小厮没去接人,傻子才碰到了裴素烟,只不过是由于段老爷突然身亡没来得及接,还是本就打算让他命丧孤山不去接,就不言而喻了。草药云云更是无稽之谈,傻子唯一识得真草药,就是给裴素烟擦伤的野菜,还是之前山上频频受伤,见小厮给擦着学来的。
“你们几房狼狈为奸,常年在外散播段二克母克兄的谣言,哄骗段二不识人世,陷害他欺辱他,如今还要将他赶出家门,简直不知羞耻!”
裴素烟指向脚下,“众位父老,你们请看段二,这般形容,如何筹谋毒害亲生父亲?何人能装疯卖傻如此多年,图什么?他若不是真傻,段老爷又何须那般严厉管教,不就希望若哪日自己不幸归西,段二能够自理。”
裴素烟的话引得乡邻交头接耳,议论不休,只觉言辞有理,毕竟乡邻多年,确也亲眼所见,段二不像装傻。
四下一时动摇不已,处境转变,烛人在虚空鼓掌,「没错,就是这样!」
裴素烟兀自咽下口水,方才的话都是系统说一句她跟着溜一句,其实自己脑袋里满是浆糊。
她本只求赶快一命呜呼,不想多管是非,奈何系统撺掇,加上她也有些看不过傻子被人那般欺负。
这下倒也算报了莫名的救命之恩,仁至义尽,她可以离开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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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谁。”
就在这时,一直不语的中年男人,段家二老爷开口了,矛头直指裴素烟,“你方才所言种种,可有证据?”
裴素烟闻声瞥向沉默不语的烛人,“快把证据拿出来啊。”
「本系统目前还没有这方面能力。」
“我靠,没有证据你让我说这么多?!要你有什么用!”
「本系统本就专长制烛,其他功能涉猎不深,这有什么错。」
裴素烟无语至极,“你!”
见她半晌没动静,段二老爷冷嗤,“大哥生前遗嘱在此,族老大可印证笔迹,我段某人问心无愧,反倒是你这被我段家退婚的罪民裴氏女,在此大放厥词,血口喷人!”
此话一出,四下诧异骤起。
“没错,你这恬不知耻的女人,”段三郎一改之前淡然,义愤填膺,“你爹娘心肠歹毒,造那毒烛害了知府公子,险些牵连我段家砍头,又与段二私相授受被我发现退了婚,便怀恨在心,如今竟勾结段二来谋夺段家家业,乡亲们不要信她!”
族老乡亲见那知礼的段三郎这般生气,霎时怒目侧视裴素烟,见其衣衫不整,形容不祥,愈发不信。
“裴氏夫妇乃是罪民,罪民之后不能信不能信。”
“是啊是啊。”
裴素烟没想到竟被如此倒打一耙,恼羞不已,“你放屁,谁跟这傻子有一腿——”
“本想宽以待人,看来不必了,”不待她话说完,段老四怒目挥手,“来人呢,给我打这不要脸的一双贱人!”
转眼几个彪形大汉便扛着棍子从院内冲出来,裴素烟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