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最大的就是长离，她上手直接掐住了沈曦的手腕，死死地盯着她那张惨白的脸：“你究竟知不知道你爹都干了些什么！”
“他勾结荧惑残害生魂，为一己私欲追杀凡人，这还只是表面上捅出来的事情！这样一个心狠手辣之人，你居然还助纣为虐！”
长离越说越快，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椿娘死的那天沈抚疏不屑一顾的笑容，沈曦的手腕差点被她捏碎了。
“可他是我爹啊！”
沈曦的脸涨得通红，眼泪蓄在眼眶中：“他也曾教我明礼仪，知廉耻。我知道他做了一些错事，可是他这么多年来也做了那么多好事，为什么你们一直抓着他的错处不放！”
“那你知道荧惑害了多少人么！”
长离一步步逼近沈曦，她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瞳孔微微染上了红色。
“浔阳郡三百二十一条人命，渝州凉城六十五条人命……这还是我一个人发现的惨剧，不知道其他地方因为荧惑而丧命的人又有多少！”
“你爹和荧惑勾结，会残害了多少无辜百姓，你知道么！”
沈曦浑身颤抖，汗珠不断地落下来，但她还是强撑着说道：“那又怎么样，那些人都是凡人，死了就死了……”
长离的手掐住了她的喉咙。
“你身为世家女享受着百姓的供奉却不把凡人的命当命，你怎么配！”
长离喘着气，眼圈红得吓人：“他们难道没有父母家人么？他们难道就活该贱命一条么？”
谁不曾是凡人。
“长离。”
一双温暖的手将长离拉回了现实，她怔怔地松开手，无意识地滑落到身旁。
确实，是她情绪太激动了。
“沈抚疏必须死。”
少年清澈的声音有力地穿透整个刑堂，泪眼朦胧间她对上了一双担心的眸子，他轻轻抬手拭去了长离眼角的几滴泪。
沈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只觉得劫后余生。刚刚长离那一掐，差点让她死在这里。
刑堂说是公正无私，却也没有人上前阻止长离的行为，想到这里沈曦的眼中染上一丝怨毒。
“沈抚疏让你来刑堂做了什么？”
嵇窈月清冷的声音响起，她的关注点全在沈曦一人身上，此时正静静地看着她，时刻关注着眼前少女的动作。
“爹他……让我来摆阵。”
沈曦咬着牙，畏惧地瞥了一眼上首的堂主，不情不愿道：“九宫八卦阵可隔绝外界，无论是人还是物在阵中都转移都不会被发现。他说如果他能种植出完整的建木，就可以戴罪立功，或许有免除追杀令的一天。”
“所以我就用阵法将建木转移了。”
“……”
沈曦是脑子被驴踢了么会相信这种鬼话？长离恨不得给她来两箭，让她清醒清醒。
“路长老也是你打伤的？”嵇窈月忍不住皱眉。
沈曦于阵法一道还算有所本事，但是单论修为她绝对打不过修行多年的路长老，必定不可能是她所为。
“我不知道。”沈曦摇头，她咬唇回忆道：“打伤执法长老的人我似乎在哪见过，但是并不熟悉，可能是学宫弟子。他好像与执法长老是熟识，还喊了他两句舅舅……”
“千机阁叛逃出去的蔺砚英。”嵇窈月转身望向上首的堂主，肯定地点头。
“该说的我都说了。”沈曦忍不住问道，“我可以走了么？”
“沈师侄，你勾结外人盗窃神木，未将你赶出一洲盟已经是恩赐……你还是先去罪壁待几年吧。”
刑堂堂主轻笑一声，冷着脸宣判了沈曦将来几年的住所。
她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赎罪。
沈曦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的双眸中是滔天的恨意。
罪壁位处后山，是一洲盟用来惩戒犯错弟子的地方。此地风刀霜剑，还没有吃食，是个磨砺心智的绝佳去处。
只不过对于沈曦这种世家娇女，这种日子真是苦到头了。
但是她没有办法拒绝。
长离冷哼一声，见刑堂的审讯结束就立马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明日是春试的最后一天，她今天晚上还是要好好修习，争取得到自己挑选师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