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就要和我差不多,因为我不能因为妻子变得富有,她也不该因为我变得贫穷。佳佳就离开了我,是她变成有钱人了。
“我看了,我所见过的当老师的有的娶了当老师的,再就是没有工作的家庭妇女,没有当老师娶了女老板或者女干部的。可是就有男干部或者男老板娶了女老师的,这是男女有别。没有认识你以前,我不觉得我穷,跟你交往过后,我总想到穷,可我又没有能力改变,或者说我懒,我安贫乐道。”
施乃安也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滔滔不绝。
金凤说:“那如果我什么都不干了,跟你一起过苦日子呢?”
施乃安说:“你跟我一起过苦日子,我就更欠你的了。再说了,日子苦与不苦真的不是钱多钱少决定的,你已经决心要苦了,那就没有甜了。”
金凤说:“我还是不太懂你,本来闲聊天的,怎么就成了嫁不嫁娶不娶的了,搞得我今天像是来相亲的。”说笑了,举杯和施乃安喝了一杯。
施乃安也笑起来:“我自作多情,说得好像你要嫁给我似的,还是上赶着。”
金凤:“要是我真的上赶着嫁给你呢?”
施乃安:“那好像是你脑子不太好使了,可得要好好想一想,笨人多想,笨鸟先飞。”
金凤:“我真够笨的,我是要好好想一想,今晚睡哪儿?”
施乃安:“这么晚了,你哪儿也去不了啦。”
金凤:“你真的有点儿坏,我到你这儿来,你不安排我住处,还让我喝酒。”
施乃安:“我也没想到你会来,回来突然见到你,也没想睡哪儿的事情了。”
金凤:“你也不问问我干什么来了?”
施乃安:“不会是专门为给我做这一桌子菜来的吧?有必要让我知道的,你一定会告诉我,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我就不该问。”
金凤:“我把这个房子卖了,现在这个房子已经不是我的了,一个叫许茂财的买走了。说好让你住到开春,这房子还需要有人住着,有什么事他会来找你的。什么时候腾房子给他,他会提前告诉你,让你有个准备。以后我可能不再来这里了,你有空儿能到县城去看我吗?”
施乃安说:“会的,有空儿我就去看你。”
金凤:“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的,带信给我,我买了让班车给你带来,咱们是朋友,没有那么多欠不欠的。你明天还要上课,先上床睡一会儿吧,我洗一下,想睡了就倒在沙发上躺一会儿。”
施乃安:“你睡床,我睡沙发。”
金凤:“要不都睡床吧。”
施乃安:“你不怕我。”
金凤:“我怕我自己。”
金凤去洗了,换了睡衣出来,躺在床上对施乃安说:“你也快去洗了,咱们躺下说会儿话。”
施乃安说你先睡吧,我写点东西。
金凤眯着眼睛,她睡了一下午,这会儿一点睡意都没有。施乃安写了一会儿,就打起哈欠来。他以为金凤睡着了,就悄悄拿了枕头和毛毯,关了灯,在沙发上睡了。
大清早儿的,天还没有亮,金凤做好了早餐,推一推睡在沙发上的施乃安,“起来吃饭了,我今天回县城去。”施乃安起身,去洗脸。
吃完早餐,两人对面坐在桌前的时候,金凤很严肃地问:“你为什么不上床睡,是害怕我,还是不喜欢我?”
施乃安:“是太喜欢了,太喜欢就害怕。”
金凤说:“你挺能说会道的,我才发现,你也不是个勺子。你替我想想,我觉得女人活着总得靠点儿什么,男人靠不住了,我离婚了;靠商店,商店被收回了;现在房子也卖了,我不知道以后怎么办。我是找个男人,还是找个事做?”
施乃安看着金凤,“找个事做,找男人不用着急,慢慢找,仔细地看,别再看走眼了。”
听这话的意思,这个施乃安是不想让我找男人,或者意思是让我不要找别男人,我干脆就挑明了,逗逗他,“那我要是找你呢,也要慢慢地看吗?”金凤问。
施乃安说:“那就更要慢慢地看仔细了,我也怕再被抛弃一次。”
再被抛弃,你不被占有,何为抛弃?所以一般都是女人爱说被抛弃的话,因为在过去的婚姻中,一般都是女人是被占有的一方。女人被占有,叫贤妻良母;男人被占有,叫吃白饭的,男人为了脸面,也绝对不说自己是被抛弃了。将来,或者是很远的将来,实现了共产主义的将来,在婚姻生活中会不会就没有了“抛弃”或是“被抛弃”这个词。不过比起过去来,现在离婚对于女人已经不是什么天塌地陷,动不动就只身赴黄泉、自挂东南枝的事了,这是不争的事实。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此时金凤也没有想到这个,只是觉得施乃安说他自己被抛弃,有点儿怪怪的,不像是从男人嘴里说出来的话。
这话让金凤又想起了佳佳,金凤说:“你也要帮我想想,你那个佳佳,怎么办,她不能一直住在我那儿,我又不能把她赶到街上去。”
施乃安说:“怎么就成了我的佳佳了?我们已经离婚了,她和我没有关系。”
金凤说:“没关系你急什么?她是你前妻,前妻也是妻,她还不是别人的之前,就是你的,你不承认也是你的。”
“这么说,还真的是我的,可是我真的没有没法,我又不能把她拉来杨花镇,她也不会来。”施乃安说,“你让我想想。常言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要不你开个店,这个是你熟悉的,你雇她,如果她再朝秦暮楚,那就真的没救了,由她去吧,各有各的命,各有各的活法。你也是要找个事做,做事还是做熟的好。你没看现在,盗墓的都成了古玩家了,卖狗皮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