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白喊了一声“爸”,只能听到听筒里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听不到他父亲的回应,他的心莫名悬了起来,又喊了一声:“爸?” 江云逸缓缓吐了一口气,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江慕白仿佛被雷劈了,半晌反应不过来:“您……您说,我妈被警察带走了?” “是,”江云逸苦涩说,“伊欢是为了报仇而来,她大概不会选择和解。 你妈……很可能会坐牢……” “坐牢?”江慕白喃喃了一声,指尖颤抖,脸色泛白。 他从没想过,他的家人,会和“坐牢”这两个字有什么关系。 “我已经通知律师了,”江云逸说,“你也去看看你妈吧。 还有……通知你弟弟们。” 虽然,对他来说,这是件很丢脸的事。 但再怎么丢脸,他也不能瞒着他的儿子们。 何况,也瞒不住。 江慕白抹了把脸:“好。” 他挂断手机,发了会儿呆,把他爸刚刚说的那些事,发在了他们兄弟的群里。 他们兄弟五个有个小群,群里只有他们兄弟五人,连他父母都不在。 他做不到一一给他的弟弟们打电话,只能把想说的话,发在群里。 他的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手机响了。 江右打来的。 他叹了口气,接通手机。 江右的声音激烈得近乎尖锐:“大哥,你是不是记错了日子,误认为今天是愚人节? 你在群里说的那些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江慕白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我已经联系了律师。 我先去警局看妈,再去医院和伊欢谈判。 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伊欢给妈开具谅解书。 希望妈可以无罪释放。” “不……这不是真的……”江右拒绝相信。 在他的心目中,他妈是个漂亮、高贵、优雅、端庄、大气的女人。 他妈怎么可能和拘留、判刑、监狱扯上关系。 江慕白没心思和他废话,叹了口气,挂断了手机。 很快,他二弟、三弟、四弟也纷纷打了电话过来。 他上了车,无心多说,三两句把他们打发了。 他先带着律师来到警局,见到他的母亲。 宋白露身上已经套上了犯人专门穿的那种黄马甲,头发凌乱,脸色惨白,神情惊惶。 见到江慕白,她如同见了救星一样扑过去:“慕白。 你救救我! 我不想坐牢。 我不能坐牢!” 这里面,太可怕了。 她还没坐牢,只是被关进黑漆漆、冷冰冰的房间里就受不了了。 她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的。 她从没在这种又脏又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呆过。 好可怕! 看到她惊惧惶恐的样子,江慕白心疼不已,安慰她说:“妈,您放心,我一定会尽最大努力救您出去。 待会儿,我会去找伊欢。 无论她提什么条件,只要她肯谅解您,不告您,我们都答应她。” “对!对!”宋白露连连点头,“都答应她! 什么都答应她!” “妈,您放心,我会打点好,让警察照应着您,不会让您受苦,”江慕白说了一堆安慰的话,站起身,“时间有限,我不能陪您了。 我现在就去医院和伊欢谈判。 妈,您放宽心,好好保重,我一定会救您出去。” 宋白露哭着点头,忽然想到什么,眼中忽地爆发出强烈的恨意,猛地抬头看向江慕白:“慕白。 是江蒹葭! 都是江蒹葭害我的! 原本,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江蒹葭跑到我面前胡言乱语,冤枉你爸出轨。 她还把我带到伊欢的茶馆,我才会失去理智,把水泼在伊欢的脸上!” 可实际上,伊欢并不爱江云逸。 她从没想过做江云逸的小三。 甚至,她是恨江云逸的。 江云逸也没有出轨。 如果,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就不会去找伊欢。 她就不会因为看到江云逸和伊欢坐在一起,失去理智,用开水泼伊欢。 她就不会被关在这里。 每次江蒹葭耍弄心计,她就要倒霉。 上一次,江蒹葭害了她的父母和宋家。 这一次,江蒹葭又害了她。 江蒹葭就是个扫把星。 是生来克她的! 江慕白脸色阴沉,眼底席卷起狂烈的风暴:“江、蒹、葭!” 他恶狠狠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双拳情不自禁地攥紧。 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哪怕因为江蒹葭要股份的事,他外公、外婆惨死,宋家破产,他都没有报复江蒹葭。 可江蒹葭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又来搅弄他们江家的生活。 他们江家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