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穿过,苏落翻身躲过刺眼的阳光,眯着眼睛醒来。
入目是一张英俊的睡颜,陌生的男人面朝她沉睡着,睡梦中同样蹙起了眉头。
苏落愣了两秒,闭上眼睛深呼吸,再次睁开眼睛。
男人还在。眼眶深邃,鼻梁高挺,卷翘浓密的睫毛像小刷子一样,黑色的头发柔软微卷。一个俊美的外国男人。
苏落揉着脸,在宿醉的头疼中努力回想。
昨天她情绪不稳定,于是去做了刺青,跳舞,晚上还喝了酒,搭讪了一个男人。
之后她和男人来到了酒店,准备度过一个成年人的夜晚。
现在的问题是,她喝醉之后断片了,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完全没印象了。
男人的被子只盖到腰腹,胸口的肌肉皮肤上遍布紫红色的痕迹,肩头的皮肤被抓破,细小流血的伤口已经结痂。
苏落睁大眼睛。
等等——这些东西是……吻痕吗?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是她弄出来的吗?!她她她昨晚有这么疯狂吗?苏落扶着自己额头,努力回忆——但是没用,宿醉脑袋完全不记得了。
……只记得自己咬了他的胳膊,而他皱眉极力隐忍着,终于掐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松口,下巴的疼痛让她短暂地清醒了。
苏落摸着自己的下巴,看向男人的手臂。
男人侧睡着,露在外面的手臂没有咬痕,苏落轻轻掀开被子,没一秒又猛地盖上。
苏落耳热着再次慢慢掀开被子,他被子下的小臂上果然有一个深红色的咬痕。
他身上的伤痕太多,后肩的皮肤更是重灾区,应该没有人会故意将自己弄伤,可她不确定那是不是她弄的……
等下——突然想起来了……她最后一刻好像后悔了,让他停下……
他当时的眼神看起来危险极了,深深地看着她,然后忽地起身下床,去了浴室。
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完全忘记了。
喝了酒且上头的男人,会选择做一个绅士么?还是说她醉得胡言乱语,又反悔了?
苏落按着自己的额头……完全不记得是什么感觉,连是疼还是舒服都记不得了……妈的,要这脑袋何用。
男人忽然动了一下,苏落紧张地抓紧被子。
好在男人只是稍微翻了下身,没醒。
他醒来的话,两人要说什么?
苏落飞速思考着,手悄悄伸出去捡地上的衣服。
——她能指望炮友聊什么?
日上三竿。
苏落衣衫不整地拦住一辆出租车,匆匆逃离了酒店。
“NINA酒吧。”
苏落甩上出租车后座的门,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迅速输入搜索内容。
【吻痕变成紫红色需要多久?】
【吻痕多久能消失?】
她不相信那些痕迹都是她弄的,她更愿意相信那是他之前一个床伴留下的“杰作”,他能被她如此轻易地勾引,说不定也可以和其他女人随便上床。
搜索结果显示,吻痕可以存在3-10天左右。
果然,存在不是她犯罪的可能。苏落一条条翻看着,心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一周之内,她和另一个女人睡了同一个男人吗?这男人是鸭子(卖肉的男人)吗?这么随便勾引一下就能睡?
“草。”越想越不舒服。
苏落皱眉思索着,冷不防对视上后视镜里司机有些紧张的眼睛,司机瞬间眼神慌乱地移开视线,正襟危坐,目视前方。
苏落低头。自己穿着黑大的黑色衬衫,下半身的热裤被挡住,看起来像没穿裤子。
深冬时节,只穿一件男士衬衫还满口脏话的她,确实不像正经人。
苏落抓了两把自己没来得及梳的头发,继续搜索。
【第一次和很大的做第二天会毫无感觉吗?】
【做完后完全没感觉怎么回事?】
写生的时候,见过不少模特,但是没有一个跟他一样,如果真是早上看到的那个样子……会痛死吧……
搜索结果很多,不同的人不同的感觉,有的说很疼有的说还好。
苏落丝毫没有不适,她不知道是自己是不是格外耐疼,如果是,那她真是天赋异禀。
去酒吧取回了外套和裤子,苏落回了学校。
推开美甲店的门,阿朵正在吃午饭,今天是臭豆腐。
店里弥漫着臭豆腐的臭味,苏落不明白一个看起来文静的小姑娘怎么会这么热衷于重口味食物,上次是螺蛳粉,上上次是清炒鱼腥草。
“你帮我看一下文身。”
阿朵放下臭豆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有不良反应?发烧了吗?”
进到里间,苏落犹豫了一下,说:“你要是碰的话,能先洗下手吗?”
阿朵缩了下脖子,去旁边的小洗手间洗手。
苏落扯开黑色衬衫的领口,露出左胸口红肿的纹身。
“我这个……是什么情况?”
阿朵甩着手上的水凑近,忽然皱起鼻子说:“你身上好大的烟味和酒味!不会是去喝酒了吧?”
难得,苏落感觉自己的鼻子已经被臭豆腐熏得闻不到味了,阿朵竟然还闻得到。
“这个不重要。”
“哎呀什么不重要!文身之后不能喝酒的,伤口会肿胀,愈合会很慢!”阿朵用纸巾擦干了手,仍旧仔细检查起文身来。
文身红肿得厉害,但表面已经结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