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笼罩,晨光熹微。
修音峰峰顶,一如既往地响起各种乐器此起彼伏的声音。
沈觅面对着一处峡谷,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仿佛已经安然入睡。
一刻之后,她猛地睁开眼,目光前所未有的犀利,她张开嘴,用力张大,张到最大,然后……
打了个哈欠。
沈觅沮丧地擦了擦眼角,无可奈何地坐下,自从上次引气入体之后,她一直想尽情一展歌喉,可是就算对着有回声的峡谷唱,音量还是很小。
她发现自己好像不会使用灵力控制发声器官。
沈觅不死心地再次尝试,她站起身,挺直腰腹,宽肩松腰,嘴巴自如张开,接着,一道持续破音的声波从她嘴里射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觅被自己发出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她赶紧捂住嘴,试图掩饰什么,然后她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稍显刻意的咳嗽声。
“唱这么难听,你不要命啦?”
一个风尘仆仆,两鬓斑白的老头十分嫌弃地看着她。
沈觅迟疑了一会,恍然大悟地问:“师尊,是你回来了吗?”
老头胡子一撇,哼了一声:“不是我还有谁啊?”
其他人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乐器,一窝蜂地围过来。姜然一把抱住老头,鼻涕一把泪一把:“呜呜呜师尊你去哪了我好想你呜呜呜……”
老头没有理会姜然,而是一脸严肃地看着沈觅:“你引气入体了?”
沈觅点了点头。这还是她穿过来第一次见到师尊,觉得这个老头陌生又和善。
老头捋了捋胡子:“看来这回你这是真的开窍了。”
*
山顶洞府,静音宗宗主,也是他们所有人的师尊高深莫测地坐在上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下面的五个人。
良久,他开口说道:“我这次出去,是为了解决一件很重要的事。”
沈觅好奇地看着这个名叫陈三风的老头,看看他有什么话好说。
“你们都知道宗门的隔音大阵坏了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平时只顾着练功,虽然知道声音很吵,但是有隔音大阵,声音应该不会传出去才是,没想到隔音大阵居然坏了。
陈三风十分生气地瞪着他们:“这么大的事,你们天天练功居然不知道?”
他叹了口气,“因为隔音大阵坏了,你们练功的声音太吵,已经吵到隔壁的万剑宗了。”
“他们的宗主请我过去谈这件事,叫我们尽快把阵修好,虽然说的很客气,但也不能以为他真的很客气。”
“这个隔音大阵用了几十年了,之前是我一个阵修朋友出手帮的忙,你们都知道宗门很穷,没有多余的钱来重新布阵,也是因为这样小师妹只能修歌声。”
“所以你们说,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件事?”
陈三风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沈觅听着,心里渐渐有了自己的思考。
石凉说:“我们可以下山卖艺!”
陈三风说:“你以为卖艺那么容易啊,你们各自的水准,还不到可以卖艺的程度,听听,你们师妹早上唱的那是什么东西?”
沈觅没说话还要被骂,默默地摸了摸鼻子。
陈三风又说:“我现在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再去找那个阵修朋友,觍着我这张老脸让他给我们重新布阵,不过,这又是一份人情啊。”
沈觅低着头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三风看向沈觅,欣慰地说:“不过,你们这次还是做了一件让我高兴的事,沈觅终于有了进步,继续加油,知道吗?”
沈觅终于鼓起勇气想说话,但还没说就被打断,这个老头大手一挥:“好了,你们都收拾一下,我要看看你们这段时间的练习成果。”
*
陈三风第一个找上的就是沈觅,用他的话说,看见沈觅心不在焉的样子就来气。
在他的指导下,沈觅扎稳了马步,感受丹田源源不断运送气息到全身,神识集中在每一缕气流,用全身心控制声带动作,呼出均匀稳定的声音。
“啊~~~~~~~”
沈觅发现这次唱的真的比之前好了很多,没有破音,也没有用蛮力的感觉。
老头点了点头:“尚可,还需继续努力,下一个。”
下一个轮到的是石凉,他的乐器是打击类乐器——鼓,他现在用的这面鼓是单面鼓,用鼓鞭击打发声,打起来的声音雄厚沉重。
沈觅被石凉的两条手臂震惊了,肌肉虬结,粗壮有力,每一下鼓面的震动,都让人心里一震,石凉打鼓的样子非常豪迈,充满男性魅力。
陈三风仔细听着石凉的鼓声,沉吟了一下,说:“有声有形,不错,下一个。”
姜然抱着琵琶坐下,弹了一支金蛇狂舞,滚奏,扫弦,快速换把,各种技巧被她展示的淋漓尽致,等到一曲完毕,沈觅感觉自己也像一条蛇一样扭了起来。
陈三风托着下巴,走上前去,拿过琵琶亲自示范:“我觉得你这个揉弦还可以再细致一点……”
接下来李隐弹了一首高山流水,琴音一如沈觅之前所听到的,优美而凄清,这次陈三风没有点评什么,而是看了看沈觅,又看了看李隐,摇摇头不知在想什么。
压轴出场的是周芙,她修的是扬琴,扬琴音色清脆,击弦时如泉水叮咚,周芙或弹或轮,拨弦产生泛音,各种技巧信手拈来,一架扬琴在她的手下仿佛有了生命。
沈觅静静看着周芙,心里产生了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