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的话,被陈岁原原本本地还给了她。
程心安的呼吸险些停滞,身形摇摇晃晃的,耳边也不断地嗡嗡作响。
恍惚间,她好像听到谁喊了一句——“霍公子晕倒了。”
陈岁反驳的话语,成了压倒霍晗的最后一颗稻草。
剧情脱离掌控的恐慌感,席卷了他的心神,终究撑不住,两眼一黑,昏厥了过去。
“霍、霍晗?”程心安又惊又怕,谁料还未转过身,自己也眼前一黑。
“程姑娘也晕倒了!”
两人昏倒的时间太过巧合,不禁让人怀疑是被人动了手脚。
慢慢地,周围人的眼神,不约而同地看向陈岁。
陈岁:【二统,你干的?】
系统:【怎么可能!】它哪有这个本事?
陈岁:“……”那这锅我也不背!
眨眼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看向为自己诊脉的太医。
王太医抚着胡子,面色从容,一旁的学徒,一脸傲娇小表情,“大惊小怪,金疮药里配了一点麻沸散而已。”
听到此话,冯校尉的脸色很难看,“不知是何时配进去的?”
若是一开始,王太医便存了让两人昏迷的心思……
后果不堪设想。
“老夫可没你们那些龌龊心思,自然是看见陈姑娘也安全下山后,才把止痛的麻沸散配了进去。”
学徒嘟嘟囔囔地插了一句:“昏倒是失血的原因,和我师傅无关。”
其余人:你忘了你刚才说的话了吗?
陈岁可不管有没有关系,如今两人没有了战斗力,还不是任由她搓扁揉圆?
“冯校尉,尉迟大人。”
陈岁突然点名,两人身形皆是一顿。
比起尉迟玉的横眉冷对,冯校尉脸上扬起的笑容显得十分顺眼。
“陈姑娘?”
陈岁颔首问道:“二位此番前来,事先应该没有准备拉人回城的马车吧?”
尉迟玉看了眼昏迷的霍程二人,把“我有囚车”咽了回去。
冯校尉是有马车也会说成无马车的人 ,“不知陈姑娘有何办法?”
陈岁指了指身后,那拉着十万两黄金的板车。
“你看那怎么样?”
尉迟玉瞬间明白陈岁的意图,她要用板车,拉着霍程两人回城,游街示众,以此丢尽两人脸面。
他涨红了脸,官宦家的公子小姐怎么能够承受这种侮辱,随即反驳,“我立刻让人去准备!”
冯校尉又怎么可能如尉迟玉的愿,“那两位的伤虽无大碍,但也不宜耽搁,怎能容你来回折返?”
随后使了个眼色,让手下的兵拦住尉迟玉的人。
尉迟玉:“冯校尉,陈姑娘,你们当真一点脸面都不留吗?”
冯校尉官比尉迟玉大,陈岁根本没把他放眼里,两人各自忙碌着,没人搭理他。
官兵们形成一个包围圈,把陈岁等人守在中间,一行人准备回城,守在暗处的包打听们带着第一手情报,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京都城内的酒楼、茶肆、街摊小巷中。
宽阔街道最繁华的地段,酒楼中座无虚席。
三五个人,凑在一起,叫了一桌好菜,上几壶好酒。
可偏偏所有食客们仿佛都中了邪:
举着筷子的不夹菜,端着酒杯的不入口,直勾勾地盯着门外,似乎再等待着谁的出现。
不光是酒楼里,其余的茶肆小摊也是这般景象。
甚至彻夜笙箫的花街柳巷,也是打着哈欠,盯着门外的某个方向,在等待着。
直到——“陈姑娘用板车拉着霍程二人回城了!”
“哦豁!”
一语激起千层浪,谁人都想不到勾结山贼辱人清白的事情,居然也能让陈家嫡女逆风翻盘。
“这可是天子脚下,陈姑娘如此仗势欺人,不知收敛,陈大人的官怕做不久了……”
“有圣上护着,怕这次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我听说这一趟也有大理寺的人,他们总不会枉顾执法,说不定,还真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
摸不着头脑的食客们,想唤来个包打听,听他细细讲述山脚下发生的事情,可找了一圈,一个都没找到。
“人呢?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天天往眼底下钻;一有事,连人影都没了!”
“想找人的不止我们,估计现在正在哪发财呢。”
角落中一直默默不作声的食客突然插了个嘴,“我听旁人说 ,方才看到了霍家二夫人的马车出了城,怕是又出城打听去了。”
“霍家二夫人?霍大公子的亲娘?咋地了,出城选儿媳妇去?”
“哈哈……”
这句胡话,引得酒楼中的众人喜笑颜开,推杯换盏;而城外的陈岁一行人,却没有这样的好心情。
王太医为陈岁把完脉后,诊断她失血过多,生机受损,日后恐怕会影响子嗣。
一路上,且不论黄天和他们心情如何,尉迟玉却知道,这次交锋,霍程两家还未上公堂,便已经输了。
这事情,只能堂下私了。
陈岁的后脑已被包扎好,她扶着额角坐在轿子上,心想,果真是炮灰的命啊。
【宿主,别伤心,还有我呢。】
系统安慰着陈岁,还不待她回答,前方传来了马车声,还有一声声中气十足的呼喊。
“公子!公子!!”
一行人停下脚步,向声音的来源处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