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浅秋的出现,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客厅内令人不舒服的沉默氛围。 正宫回来,身为二老婆的冷歆楠也就没理由继续待在这里看管男人,随意和洛浅秋聊了两句,便拎着本打算蹭饭的小兔子离开了小院。 两人一走,只剩下长公主、夜夭夭和虞红叶。 “公主殿下今天来是……” 洛浅秋望着罕见前来的白如玥,清眸浮出疑惑。 自上次东旗县一别后,两人再没见过面。只知道对方为了治病,想让自家夫君陪她磨炼爱情。 这样的脑回路属实让人无语。 由此,洛浅秋对这位长公主的好感度从五分之二个孟小兔下降为十分之一个孟小兔。 人家冷姐好歹知道遮掩,你这纯粹是明抢了,纯不要脸。 咋不让我夫君直接当你舔狗呢? 但对方毕竟是公主,她也没法干预想法。 好在自家夫君表现老实,没和对方发生什么亲密关系,洛浅秋对这件事也就不怎么上心和在意了。 “哦,是这样的,长公主身子不太舒服,所以跑来找你看病。”也不知是否心虚作祟,李南柯主动说明情况,生怕会产生什么误会。 白如玥笑容清浅动人,优雅起身歉意道:“真不好意思洛医生,冒然跑来打扰您。 本宫这几日有些失眠,找了些大夫都没能起到好的作用,就想着让洛医生帮本宫看看,开些药。 不过看洛医生今天来看的病人比较多,本宫改天再来吧。” “不用了,病情拖不得。”洛浅秋将手里做好的衣衫交给李南柯,扭头对虞红叶说道,“不介意的话,你们先稍等一下。” “没关系,洛神医先给公主殿下瞧病吧。”虞红叶微笑道,“我们在这里等着就行。” 她们在江湖中的名声再大,也难比公主娇贵的千金之躯。 无论做什么,只要有公主在,就得往后稍稍。毕竟修为再高,在绝对的权势面前该低头还是得低头。 “相公,你先招待一下客人。” 洛浅秋对男人吩咐一句,便带着白如玥前往隔间。 李南柯去厨房将新烧开的水装进壶中提过来,给二女添上茶水。又进入里屋,准备把衣服放下。 可进入屋子后,男人却勐然发现地上有些水渍痕迹。 李南柯目光转向椅子,上面明显被擦过。 “长公主啊长公主,你是瀑布转世吗?” 李南柯无奈摇了摇头,打开窗户通风,顺便拿起浇花的瓢随意在地上洒了些水,用来掩盖真相。 也不知道自家夫人润不润,但冷姐肯定是润的。 毕竟那体质……啧啧。 回到客厅,李南柯主动找起了话题,望着虞红叶问道:“上次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可以随意将人复活为坟墓人。” “谁告诉你我可以随意复活?” 虞红叶慵懒的换了个坐姿,两条被黑色蚕丝包裹着的修长健美长腿从裙侧分叉露出些许,交叠在一起。 女人柔媚动人的肢体衬上她脖颈间露出的皙白细腻的乳色象牙肌肤,处处散发着魅惑。 让人不禁怀疑,这女人上辈子就是妖精。 “你复活过老姜,而且听老姜说,当年还复活过秋十娘……” 李南柯挪开目光,注视着对方妩媚脸颊,说道,“你不是他们最亲的人,这不符合坟墓人复活的条件。” “难道夜巡司得出的结论,就一定是对的吗?” 虞红叶嗤笑。 李南柯摇头,“当然不可能全对,但至少样本如此。所以我才好奇,你为什么能随意复活其他人?” 已经彻底黑沉的天色,让屋内的烛光显得格外亮艳。 虞红叶的红裙就像是一团燃烧着的烈焰之火,在烛光下几分缥缈与朦胧,完全不见先前的淫冶放荡,反而有一种与夜夭夭相似的出尘之感。 “我不能随意复活别人,我只是凭着感应帮它们化解怨恨。” “感应?” 李南柯不解。 虞红叶如葱玉指指着自己的心口,幽声说道:“我心里的感应。” 好嘛,说了一圈还是废话。 “我能听到一种声音,不是用耳朵听,而是用我的心去听。” 虞红叶神情变得认真起来,灵气盎然的眼眸盯着李南柯,“它们想要复活,那我就与它们做交易。” 李南柯还是听不太明白。 虞红叶顿了几秒,目光看向客厅外漆黑的夜有些出神。 良久,她轻声问道: “你可以想象,自己被钉在棺材里,旁边是一具死尸。但是你能听见一种声音,一种似灵魂缥缈的声音。” 棺材里的声音…… 李南柯皱眉,陷入思考。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仿佛要蹦出胸腔。 甚至于朦胧中他感觉自己对面妖娆的女人处于同一个黑漆漆的虚无空间内。 两人面对面,被一股神秘力量纠缠。 他的心脏化为一条条血丝。 这些血丝钻入了女人的身体,将她的血肉融化,又扯向自己。 “啪!” 一声清脆的响指让李南柯回过神来。 他抬头望去,只见对面虞红叶一脸怪异的看着他。旋即女人又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 “小郎君啊,人家是骗你哒,你还真去想啊。” 虞红叶娇声笑道,水汪汪的杏眼又娇又媚、风情万种。 李南柯撇撇嘴,不想再搭理对方。 虞红叶渐渐收敛起笑容,玉手不留痕迹的按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喃喃自语,似是说给自己听: “真是危险的感觉。”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洛浅秋和白如玥从隔间出来了。 白如玥手里拎着两包药材。 “那我就不打扰洛医生了,改天若有时间,我再来拜访。” 白如玥对着洛浅秋温和一笑,转身离开了客厅。除了对夜夭夭颔首示意,并未看其他二人一眼。 “相公,去送送公主殿下。” 洛浅秋开口。 李南柯哦了一声,追了出去。 送白如玥到院门外,女人抬头看着明净的夜空,莫名感慨道:“有些时候还是挺羡慕那些普通百姓的,虽然活在框架内,但至少手脚绑的不会太紧。” “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大部分人都向往别人的生活。” 李南柯一边说着,走到马车前,主动将凳子放在地上。 白如玥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忽然转身看着男人问道:“有没有怀疑过你妻子?” “什么?” 李南柯愣了愣,面露疑惑。 从男人表情捕捉到一些线索的白如玥似笑非笑道:“我一直觉得,夫妻间坦诚相对才能让感情更纯粹,但忽然发现,装湖涂似乎也不错。” 李南柯低着头没有吭声,静静望着女人精美小巧的绣鞋。 “你不懂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