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重阳战意升腾,闲着也是闲着,来都来了,若是不打一架,总觉得少点什么。 至于说鬼啸刀,被夜云感应到是顺路,蔺重阳从前也与帝龙胤谈过,若是有机会拿回来,用其他材料中和一下,给师弟铸把剑也挺好,双极功体必然需要与之适配的兵刃。 毕竟,行走江湖,若与人定孤枝分生死,在实力相近的前提下,手上有顺手的兵刃胜算会更大。 退一万步讲,就算抛开这些不谈,鬼啸刀这破刀,昔年一刀让他养伤三十年,作为一大历史遗留问题,这笔迟来的账再怎么也该算一算。 “可惜,你不是我要等的人。” 对方剑上造诣让长日锟铻心中暗自赞叹,但在方才交手之时,他便已经知晓,对方非是他要等的人,总归是有些遗憾。 不过蔺重阳的战意,也点燃了长日锟铻的战意,虽然自昔年天变之后,他已经又在名神里败过数次了。 “但我今日既然来此,这刀你是留不下了。” 蔺重阳语气凛然,丝毫不留情面,若是他没记错的话,长日锟铻在未来,可是一剑化消诛神之雷后势,保下魔始一命。 此等造诣确实不凡,无愧其剑宗之号,也足以见得昔年天鬼与凌绝顶之强。 虽然说现在的对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随时可能把自己咳嗽死的老头。 对于蔺重阳的挑衅,长日锟铻坦然应之:“你若有本事,尽可来拿!” 这些年来,他已将伤势稳定,只是尚差一个契机,一个能将鬼啸刀逼出体外的契机。 “你若是如此状态,我未免有些胜之不武。” 在蔺重阳看来,既然要打架,那自然要打的畅快。 此刻正趴在蔺重阳肩膀上的夜云,对此并不担心,毕竟在鬼狱的时候,蔺重阳与帝龙胤对练,他与夜风也时常观战。 长日锟铻指了指插在石座中的名神,将蔺重阳的挑衅压了回去:“获雷之鸣,转阴化阳,无以为名,号曰名神。你若能将名神拔起,我便承认你这个对手。” “虽然很想说,我并不需要你的承认,但作为战前热身,那便允你了。” 蔺重阳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名神之前,三式一境对于长日锟铻这个一往无前的人来说,确实是相当的克制,但对他而言,其威胁或许还没那一式怆天若失来得大。 话音落,蔺重阳右手伸出,就在握剑刹那,忽见景换物变,转眼置身于奇特剑域之中。 乍然,剑意奔涌,剑域空间宛若一瞬停滞,再闻傲然诗声: “龙马千里雪花行,风月十步天剑鸣;秋霜切玉号长日,不灭锟铻册宗名!” 正是完全状态的剑宗,依凭留招剑意而现,只见其一剑擎天,起手便是绝式,怆天若失! 怆恨难平,无情悲天,皈依断情,斩心绝念! 一剑既出,能将人魂体分离。 面对至极一招,蔺重阳不闪不避,首运心仁剑皇之境,心意形而上,剑意形而下,剑指递出,同运极招: “天仁?剑极!” 不杀之杀,大仁不仁,兼容并蓄,包容一切。 叮——! 剑意交锋,却是针尖对麦芒,一者以仁心控七情,一者断情斩心绝念。 两相僵持之际,倏见怆天若失之剑意,竟开始被天仁剑极侵染同化。 “招式不差,拿来借鉴一下,就当帮你拔剑的报酬了。” 话音落,怆天若失,破! 而后,赫见长日锟铻剑势一变,第二回合由此开始,正是昔日凌绝顶所留三式一境,亦是长日锟铻数百年不得破之剑境。 第一式,探,观以心眼,应以剑威,试探。 蔺重阳剑势繁复,飘渺虚幻,虚中有实,守中带攻,攻守平衡,无懈可击,是谓: “天灵?剑幻!” 两相摧折,第一式安然而过。 第二式,自谦,以退为进,以守为攻,不败。 眼见长日锟铻再度变招,蔺重阳亦随之而变,剑势绵密,避重就轻,柔韧绵长,使对方无隙可寻,是谓: “天情?剑柔!” 以柔制巧之招一遇自谦之式,仍是不落下风,第二式应时而破。 第三式,无心绝念,必胜之剑,长日锟铻剑势一凝,直攻而上。 眼见极招临身,蔺重阳剑势回归简朴,心念纯以力量制敌,势走剑中之博大精渊,是谓: “天道?剑渊!” 以力制胜之招再会必胜之剑,极端冲突,两相摧折,终是剑中所存剑意后继无力,被以力而破。 胜负判定,长日锟铻之身影消失不见,唯留一支长剑,号曰名神。 外界… 蔺重阳握剑的右手一提,一代铸师,凌绝顶之轩龙绝品,经历十数甲子的封印,今日终于破封而出,展露不世锋芒。 剑出一刹,天雷乍响,霎时周遭天亮如日。 “你自己把刀逼出来,然后与我公平一决。” 将剑掷于长日锟铻面前,蔺重阳出言道,他在剑域之中所得,已经支付了此番拔剑的报酬。 至于说长日锟铻身为剑宗的尊严,那就只能在剑决中赢回来了。 而长日锟铻也不含湖,将剑摄入掌中,开始感受其上剑意,以复盘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