稜山之上,因为理念不合,离家出走之人,在七天七夜后,终于被追上。 青衣少年怀中抱有一本寸许后的书册,一脸不耐的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白衣少女,两人看起来年龄都不大,此刻皆是风尘仆仆。 “回来吧,映家之门永远为你而开。” 望着离家出走的小弟,少女出言劝道,希望他可以回心转意。 少年闻言,想起了离家出走前发生的事,神情愈发不耐: “我注定不如你,就算回去,也是一生被父亲看轻,何必呢?” 他唤作映云骞,乃是极单锋宗师——天剑老人映朝阳之子,而拦在他面前之人,唤作映鸿雪,是他姐姐。 因极单锋只传一脉,故而天赋更好的姐姐被父亲所看重,平日中受到的教导也更多,两人一战决定谁才是极单锋继承人之时,他果不其然败在了自己姐姐手中。 之后的事情不提也罢,他再也无法忍受那样的生活,选择离家出走。 随身携带的,除去平日中最喜欢的一册书,别无他物,不成想,今日还是被追上了。 而且,一照面就是令他厌恶的语气。 见弟弟反应激烈,映鸿雪心中着急,赶忙出言解释道: “你误会了,父亲对你另有殷殷期盼,并非如你所想那样。” 在她心中,父亲映朝阳的地位,还是不可撼动的。 她的话语就好似火上浇油,让映云骞的反应更为激烈: “误会?呵,这七日以来,我不曾忘却过,他那轻蔑的眼神!” 充满讽刺的语气,全无对父亲的尊重,也引来了映鸿雪的不悦: “云骞,不准你这样说父亲!” 到了这一步,矛盾已经无可调和,随着双方话语越发激烈,事情开始走向无可转圜的境地: “这是你最后一次教训我了,映鸿雪!” 映云骞直呼其名,代表着他已彻底无法忍受这样的家庭,他要去追求属于自己的未来,而不是被所谓的极单锋禁锢一生。 他的话语,同样令身为姐姐的映鸿雪气急,不管是出于怎样的苦心,她选择了自己认为,最为合适的方式: “你!好,既然你执意甚坚,那也没什么可说了,我会在剑之顶峰等你。 有本事,你就站上能与我分庭抗礼的位置。” 而得到的回答,是一则毒誓,也是与过往划清界线的决心: “正有此意,若无站上顶峰,除非山无棱,天地合,否则,我映云骞,终身不再踏入映家大门。” 将话撂下之后,映云骞没再停留,抱着怀中那册书便径自离去。 ………… 「眩者该说,你是仁慈的令人恶心,亦或者冷血的令人胆寒。」 地冥的评价依旧回荡在耳边,让蔺重阳有些想笑,虽然,他早已不会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但还是想笑。 这样的评价,是他在近三千年来,听到过最有趣的评价,暂时还没有之一。 玉兔逐渐西沉,因为浩星探龙一事,如今已然告一段落,蔺重阳便没急着化光赶路,而是像普通人一般,行走在大地之上。 摒除杂念后,他没有再想那些琐事,转而开始对一些安排进行复盘。 从夸幻之父到浩星探龙,严格来说,也算是提前历劫归来,他虽对人之最天命有些微词,却也愿意拉浩星探龙一把。 局势发展到如今这样,所谓的血闇计划,已经无需再将人之最填进去,这样的牺牲,能免则免。 后续,纵横子会帮助他,将之前的遗留问题解决,不管是兽王战神猊,亦或者禁城罂粟,以及冷飘渺。 至于地冥身上的落子,则指向了魔始,只要他愿意进行调查,知道这件事并不难,不过他具体要如何动作,蔺重阳并不感兴趣,左右是一步闲棋。 待到精灵天下的问题解决,纵横子方面便能进行后续跟进,一些计划之中的行动,也能开始进行着手。 轰隆! 就在此时,天际响起阵阵闷雷,抬眼望去,只见风卷残云霎铺天,遮星垂幕撕光闪。 “嗯?” 蔺重阳收回目光后,不慌不忙的化出一把油纸伞,将其撑开,以自身真元加持,继续步行。 倒不是说,这个天气无法化光赶路,纯粹是因为,没必要那么不食人间烟火。 空中的乌云越来越低,夜色愈发暗沉,几乎已是伸手不见五指,一道道闪电划过长空,犹如银河从天而降,使大地不断在惨白与黑暗之间交替。 倏然—— 电似火龙,跨越万里长空,再闻轰隆一声,却是暴雨逐惊雷,从风忽骤来,树林飞落叶,天际滚尘埃,赫见大雨滂沱而下,气势恢宏。 纷乱雨声中,行走在林间之人,忽然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吧嗒吧嗒吧嗒! 同一时间,少年隐隐约约的抱怨声,也被雷声与雨声所掩盖: “这雨怎么说下就下,我淋湿没事,书被打湿怎么办!” 若非先天人五感远胜常人,他也无法在这样的天气,听清具体内容。 杂乱的脚步迅速靠近,是少年人在暴雨之中奔波,就在蔺重阳沿着林间小路,准备转弯之际。 砰! “啊!”<